如果一切不曾開始……哈,隻可惜世上沒有那麼多如果,隻有現在。
——寒月
巨大的藍色窗簾上描繪著一幅在藍天白雲下輕輕擺動的貝殼風鈴圖,一串串紫白風鈴隨著一隻蒼白的手緩緩拉動窗簾而好似真的要擺動相撞出鈴聲,而手的主人似乎也被鈴聲驚動一般突然收回了手,過了一會後才微微顫動的把窗簾全部拉開。
陽光透過玻璃灑在地板上,站在窗戶前的女孩下意識的擋住眼睛,等慢慢地適應光線後才睜開眼望向窗外的景色。
女孩一身靛藍的絲綢睡裙,一頭微卷的栗色長發,靜默姣好的麵容蒼白憔悴,微挑的嘴角此時緊緊抿著,杏仁狀的雙眼半掩在劉海下,眸光散亂,寂寥悲傷。
女孩伸手撫摸窗簾,眼裏的淚光若隱若現。
窗簾是寒陽設計的。寒陽是寒月的哥哥。
一個月前,寒陽死了,葬禮出奇的簡單。寒家三年前移居到這座陌生的城市,寒陽火化後直接葬回了家鄉。整個過程沒有多少人知道,他們住的地方沒什麼鄰居,寒家在外人看來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寒月跟著爸媽從家鄉回來後便再也沒有下過樓,一個人躲在沒有陽光的房間已經整整一個月。
門“吱”的一聲被推開。寒月不回頭也知道是媽媽送吃的進來,轉身無奈道:“媽,不用給我送飯。”
邱錦急忙放下手裏的飯菜,走過去摸摸寒月的額頭:“你這孩子什麼時候能讓我放心啊!怎麼又光著腳,別又著涼了。”
寒月忽然發現媽媽原本保養的很好的頭發一夕之間白了許多。看著憔悴的媽媽,寒月忽然覺得自己果然是過於沉陷在悲傷中而忽略了爸媽。正想的恍惚,腦中多日不曾響起聲音再次響起。
(喂,寒月,你待不下去了?)
不是我待不下去了,是爸媽快看不下了。
(你總要給我點時間嘛。)
總要有個限度!
寒月微微一笑:“媽,我換件衣服下去吃。”
“總是不吃怎麼……下去吃?”邱錦驚訝後顯得非常高興,“好……我們在下麵等你,你換了衣服下來吃啊。”
飯桌上,邱錦不停地夾菜叫她多吃點,寒月笑著說好,並且說出準備要做的事。寒月一說完,爸媽臉上的笑容一頓,隨後沒說話繼續的吃飯。
飯後,寒慕點燃了香煙,半晌才說話:“小月,你真的是這麼想的?可是……唉,你再考慮考慮。”邱錦也同樣以期待的眼光看著她。
“爸媽,我在公司那邊太累了,現在ED給我時間休整,我隻是去盛開調整心情而已,你們真的不用擔心。”寒月坐在爸媽麵前微笑著說著,然後站起身道,“不用勸我啦,手續都讓人辦好了,下午我出去走走,明天就去學校報到。”
寒月出了門,寒慕和邱錦卻因為擔心而徹底陷入了沉默。他們以為寒月離開了房間走下樓了,以為她已經好了,卻沒有想到是下定決心要去盛開,說是去調整心情,可是誰都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知道勸不動寒月,想了一會兩個人都去打了一通電話。
寒慕放下電話歎口氣道:“小月要去盛開的事,小星知道,說能安排的都安排好了,讓我們別擔心,你那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