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文文靜靜的大男孩,穿著有些發白的牛仔褲,一件洗的有點褪色的格襯衫,白淨的臉上架著一副黑框的眼鏡。薄薄的嘴唇一點緊閉著,淡淡的隻有一點顏色。眼睛不太大,但很有神。整體看來相貌平平,但是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那感覺跟歐陽睿有些象,平和的,恬淡的,幹淨的像潭水。
“坐吧。喝點什麼?”王海洋問道。
“不,不用客氣。你是?歐陽睿?”那男孩有點懷疑的問道。
“不,我不是,他是。”王海洋指了指那側沙發上坐的歐陽睿。
歐陽睿衝那男孩點了點頭,微笑了一下。
“那麼我就開門見山了,我是黑龍的朋友,他臨終前讓我把這個,連同這封信交給你。”那男孩遞過來一塊手表和一封信。
歐陽睿把表放在了一邊,先把信打開了,上麵黑龍潦草的寫了幾行字。
“歐陽睿,你好。
我沒什麼文化,這一輩子,這是我第一次寫信。因為我知道我再也見不到你了,有些話,我還一定想告訴你。
這次我為了幫一個朋友,幫他辦點事。可這件事很難辦,但是,我必須要去做,去了,我就回不來了。
為什麼?你一定會這麼問吧。
因為贖罪,我從十幾歲就開始混社會了,打死的,打傷的無辜的人有多少,我自己都記不清了。
可是自從那天遇到你,你是那麼的幹淨,一塵不染的樣子,象一麵鏡子似的照清了我自己。我從那時起開始討厭我自己,恨我自己,我恨我是一個壞人。
我多想做一個好人,一個普通人,一個能配得上你的人。可是,我沒機會了,所以我隻能遠遠的看著你,記著你,把你放在我心裏。
現在我想用我最後的力量來洗清我的一點罪惡,我知道我依然不能算是一個好人,但是,至少這樣,我會離你近一些了。
這一輩子遇過你,我值了。
睿睿,讓我這樣叫你一次吧,就當是對我的憐憫。好好愛護自己,保護自己。
黑龍
屋子裏很靜很靜,窗外的雨還在淋淋漓漓的下著,濕冷的風吹到人身上,帶著冰冷的寒意。歐陽睿抹幹自己的眼淚,將黑龍的信折好起身放在書桌的抽屜裏。然後又坐回到沙發上,將那塊舊的手表帶在了手上。
“好了,我的任務完成了,我也該走了。”那個男孩站起身來就走了。
“別!”歐陽睿馬上站起身來阻止到。
“別走,能跟我說說他嗎?說說他的生活是怎麼的。”歐陽睿懇切的看著那個男孩,男孩猶豫了一下,又坐了回去。
“你們聊,我去給你們拿吃的,喝的。”王海洋有意的離開了。
一會劉嬸送上來幾盤點心和一壺紅茶,歐陽睿給那個大男孩倒了杯茶遞到他手上。
“你看起來很累,吃點東西吧,咱們邊吃邊聊。”
那個男孩也不客氣,拿起了一塊糕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在飛機上沒吃飽。”他淡淡的笑了笑。
“我是從加格達奇來的,那個地方在東北,很北的地方,一年有半年都在下雪。我是在家鄉犯了案逃到那裏的,在大興安嶺的林場遇到了黑龍,那時他也在那個林場幹活。
我身體差,再加上長時的東躲西藏的逃避抓捕,我到林場的時候可以說是病病歪歪的根本幹不動活。可是,我想活命,就硬著頭皮留在了那裏,伐木。
結果,第一天我就差點被倒下的樹給砸到了,是黑龍一下把我拉了過來,要不然,那時我就死了。”說到這他苦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