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叭!”清脆的聲音,這個時候,淩軒已經能看清楚對方是誰了,雖然穿著華麗的結婚禮服,但是配上那張氣呼呼的臉,看上就有點滑稽了,不過從眼裏透出的惡毒卻是再熟悉不過。
“醫師!”
“是你這個大蜥蜴!”
兩個人同時叫了出來,還沒等說出第二句話,馬車撞上了什麼東西,巨大的衝擊將淩軒甩到了米娜維亞的身上。
“嗚!”被淩軒壓在身下的米娜維亞發出了輕聲的呻吟,淩軒一陣慌亂,這個是大罪呀,是褻瀆呀,淩軒會被虐待致死的。
連忙支身而起,一隻手不合時宜的按在了米娜維亞柔軟的胸脯上。
一陣失力,淩軒又倒了下去,這時的她正好轉過頭來。
“滋!”噩夢般的事情發生了,兩人的唇親密的接觸在一起,暈眩的感覺從那裏直竄腦門。
“嘩啦!”木板破裂的脆響,外麵的陽光一下灑了進來,淩軒連忙抬起頭來,隻看見涅寇斯張大了嘴巴,一臉失神的望著淩軒們。
掃視了一下四周,馬車撞破了一間民宅,已經衝到另一條街道上,除了涅寇斯,圍在外麵的還有數十個驚愕呆立的刺客。
“你這個家夥!就一起送你們去見上神,陪淩軒的眼睛去!”涅寇斯最先反應過來,從獨眼中射出惡毒,揮舞起他那巨大的戰斧。
哪裏還容得淩軒解釋,連忙抱起了恍惚的米娜維亞,滾落到馬車下,原來的地方飛濺出無數的木屑,戰端再起……
抱起米娜維亞輕巧的身體,在密集的刀劍呼嘯聲中躲避,長長的拖裙被絞成了碎片,飄蕩在半空中。
這種感覺還真是奇妙,不過淩軒不想再有第二次了:“保護公主!”
扯開了嗓子,發出了求救的聲音,同時衝過了破碎的民宅,跳回了原來的街道。
“公主在這裏!”聽到聲音的親護兵潮水般湧了過來,持盾戰士飛快的在淩軒後麵組成盾陣,數十名弓箭手搭箭對準了追擊的刺客。
“停止抵抗,不然格殺勿論!”一名小隊長大聲吼著,淩軒心中暗自叫了聲槽糕,涅寇斯果然不聽他們的威脅,揮舞著戰斧直接衝了過來。
“放箭!”
亂箭飛舞,最前麵的幾名刺客撲倒在地上,激起一層煙土。
在他們倒下的屍體後方,涅寇斯雙手交叉,護住要害,全身上下至少插了二十支箭,但是他絕對還沒有死。
緩緩的站起,隻看見涅寇斯的眼睛中蒙上深紅的血色,狂戰士化。
“殺!”高吼了一聲,涅寇斯撞進了親護隊,盾牌碎裂的聲音混雜在?D厲的慘叫聲中,當麵的十幾人連全屍都沒留下,後麵的部隊完全傻了眼,呆呆等著涅寇斯的戰斧將他們召喚到地獄去。
哪裏還敢多停留半分,一邊發出求救的聲音,一邊竄向了人最多的地方。
“受死吧,閃族的小子!”完全偏離了原來的軌道,涅寇斯的怒火盡數投注到淩軒身上,感受到他的銳利殺氣,號稱數萬的艾爾法西爾護衛隊居然沒有一個再敢上去攔截。
抱著米娜維亞的淩軒怎麼能跑得嬴狂戰士呢?輕輕哀歎了聲,淩軒準備放下醫師,回身迎戰。
“甘達爾的敵人!”薩姆拉特的聲音就像是上神的福音,隻看見他帶著十幾個甘達爾人直接穿插到淩軒們和涅寇斯之間,張弓射擊,這是甘達爾的勁弓,就算是涅寇斯狂化的身體也飛濺出鮮血來。
第一次發出了痛苦的哼鳴,狠狠注視了淩軒一眼後,涅寇斯放棄了追擊,轉身撞進了旁近的房屋中,一陣嘩啦啦的聲響後,濺起的塵土掩去了他的身影。
“不要走!”薩姆拉特大喊了一聲,帶著人直接衝進了塵土中。
“大人,快走!”夏爾克突然冒出,一把扯住淩軒,將淩軒們帶進了另一間房子,裏麵還暗伏著帶來的親衛隊,場麵太過混亂,原來的準備根本就沒機會發動。
“其他人呢?”沒有發現迦蘭他們的身影。
一臉灰土的夏爾克搖了搖頭:“全部衝散了,淩軒已經派人去找他們了。”
“那好,先到預定的地方去等他們吧!”
“是。”
剛欲起身,外麵就傳來“著火了!”的慘叫聲,望出窗口,隻看見遠方無數的黑煙冉冉升起,四人眾終於行動了,那些縱火技巧一流的娃娃們將整個聖城推進了黑暗的地獄中……
“二月變亂”對艾爾法西爾的震動遠遠超出淩軒的預料,由於互相踐踏,當天光是死難人數就超過了一萬,被縱火後,能夠統計的毀壞房屋約八千間,四萬人無家可歸。
更讓艾爾法西爾王室丟臉的是,婚姻的主角,亞魯法西爾的米娜維亞公主失蹤,為此自殺謝罪的守城官、親衛兵及相關人等就有二百三十七人。
讓艾爾法西爾當作精神象征的聖城,在這一天,從內部被破壞的一塌糊塗,重修的費用可以說是天文數字,而精神上的創傷,更加難以彌補了。
而另一方麵。
“怎麼出去?”這個問題打在淩軒的心頭,現在全城戒嚴,八大城門至少多了三倍的衛兵,光是穿過門洞就要經過四道盤查。
更可怕的是,城衛軍已經開始挨家挨戶的搜查,並隨意逮捕外族的人。
淩軒們現在居住的是一個退養閣老的家裏,德科斯怎麼買通他,淩軒無從考究,至少在可靠性上還信得過,因為到現在為止,已經由他打發了三波巡查的士兵。
現在就看夏爾克和這裏暗置的間諜網的消息了。
閑來無事,每天最大的興趣就是和那個閣老下下艾爾法西爾特有的黑白棋。
“將軍的棋路甚是怪異,倒是讓老夫頗覺得吃不消呀!”閣老摸著雪白的胡子,眯著眼歎道。
淩軒暗罵了一聲,吃不消?到現在還不是連贏了淩軒十八盤,淩軒就不信這第十九盤還是輸,現在的盤麵明顯是淩軒居上風,黑子雖隻占有少少地盤,但一支奇兵直逼白子的中宮,如果一舉攻下的話,當可定勢。
“隻可惜將軍太喜歡用奇兵了,若是別人,或許會不加留意,不過老夫閱曆甚豐,豈能上當。”閣老輕笑了一下,點了一子,彌補了空門,淩軒的黑子一下陷入了合圍之態,長歎了一聲後,淩軒做出了最後的掙紮,左右突擊,雖逞一時之勇態,但隨著合圍力量的加大,不得不棄子認輸,第十九盤……
“閣老果然是黑白棋的高手呀!”
“哪裏,比起將軍的天生才智來,老夫差遠了,昨日將軍的奇兵還沒到達老夫中宮,就被老夫看破,今日,當到邊緣時,尚才領悟,若慢了一拍,局勢就不一樣了。”
“如果這是戰爭的話,慢一拍就是失敗,沒什麼好說的。”
“將軍帶兵出身,連玩這個黑白棋也隱含戰事呀!”
“隻是偶爾念及,推演之下,感覺與戰局頗像,就依著去思考了。”
“嗬嗬,不過老夫觀將軍棋路,劍走偏鋒,占據一地後,就用奇兵突襲,雖然可以逞一時之能,但缺乏後繼之力,若遇棋風嚴謹之人,十戰九敗,還望將軍切記。”
淩軒拍了拍腦袋,如醍醐灌頂,眼界頓時開闊起來,閣老所言甚是,長久以來,淩軒以蘭帝諾維亞一地為戰,麵對強敵,自然就想到奇兵突襲之法。一旦南下,對著貴族軍那麼鼎盛的戰力,光用突襲,恐怕就和這棋一樣,落個?D慘下場。
不能將視野局限一地,把整個戰場看成一盤棋,淩軒下子的地方可不隻一塊呀!
“閣老大人,淩軒們再來一盤。”
“好呀,將軍有此雅興,老夫當然奉陪。”
窗外的樹枝已經抽出了嫩綠的新芽,在沙沙的細音中,淩軒們開始了第二十盤的較量……
“大人,有消息了。”一名衛兵疾步走進書齋,跪伏在地上大聲道。
“哦,是嗎?”淩軒輕輕點下一顆棋子,然後起身:“是哪裏的?”
“城中的密探剛剛探聽到,第二王子在婚禮中受到襲擊,現在傷重,正急需醫生診治。不過,聽聞幾個禦醫診斷,凶多吉少,不日可能歸西,到時候難免會大擺喪禮,防禦力量必定單薄,突圍出去的話,希望頗大。夏爾克大人已經秘密聯絡城中的仆兵,一旦時機成熟,當立刻舉兵,保護大人突圍。”
“讓夏爾克停止動作,還有,淩軒需要一個最好的易容師。”
“啊,大人,這個是機會呀!”
“淩軒知道,所以淩軒會把握,先去辦理淩軒要求的事情。”
“是!”衛兵磕了一下頭,退下。
“哎呀,輸了……”身後的閣老長歎了一聲,扔下了棋子:“四麵圍困,無處逃身呀……”
淩軒轉過身去,跪在了他的麵前,向他磕了一個頭:“閣老提點之大恩,法普他日必定回報。”
“啊,將軍言重呀,老夫隻是就棋論棋而已,如果有興,大人可以和老夫再下一盤。”
“不了,這個棋盤太小了,從現在開始,淩軒走天下的棋。”淩軒笑了一下,對著閣老道。
閣老眨了一下眼,拍了拍大腿,長歎道:“德科斯果然沒說錯,老夫這棋走的是平生最好的一子。”
兩人對笑了一下,淩軒走出了書齋,深吸了一口外麵那裹著春意的空氣,讓清涼的感覺直達淩軒的心扉,現在就在這艾爾法西爾走下蘭帝諾維亞外的第一顆棋子吧!淩軒如是想,加快了腳步……
“嘶!”淩軒扯下了黃榜,在一旁的衛兵吃驚的打量淩軒。
現在的淩軒一身行醫打扮,黑色的頭發用特殊的染料熏成了灰白色,加上刻意化裝,使得淩軒比原來的年齡大上二十歲不隻,當然黑色的瞳仁仍然透露著淩軒是一個閃族人。
“你認識字嗎?”衛兵充滿疑惑的問道,在艾爾法西爾人的眼裏,閃族人和其他野蠻人沒什麼兩樣,缺少教養,沒有禮儀,不過正因為不?t解,才添上神秘的色彩,或許淩軒們也象征著奇特的力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