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結局(1 / 3)

馮明宗是一個比較後知後覺,或者說比較喜歡自欺欺人的人。

他一直執拗地認為哥哥就是哥哥,他隻要守護他就好。

所以當他一日日一年年的長大,當他有了女朋友,和青梅竹馬的方晴結了婚,甚至有了孩子,他依舊認為誰都奪不走他心中的守護神。

也因此,在別人調笑說,馮明宗你都結婚生小孩了,那你哥馮臻有沒有女朋友啊,啥時候結婚的時候,他就突然生出一股夢境被揭穿,領地被侵略、被搶奪走的憤怒。

沒有女朋友……他隻記得自己當時惚恍了一陣這麼應道。

因為身邊已經有了個虎視眈眈隨時可能搶走他哥的混蛋了,最操蛋的是,這人和他哥是一個性別的,在國內根本就結不了婚,這讓馮小弟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抑鬱感。

當那人笑著說要介紹他那誰誰親戚家的誰誰侄女的時候,馮小弟差點沒當場發火,叉著腰將人罵咧咧趕走,呸,誰要你介紹啊,呸呸呸!!!都是不要臉的貨,一個不夠還要弄多幾個來搶他哥,簡直沒天理。

馮小弟把自己氣壞了,一連好幾天都吃不下飯,簡直把剛出月子的方晴給氣笑了,這傻二愣子。

馮臻回來看他的小侄子的時候,就看見他家傻弟弟蹲在大門口,眼巴巴地瞅著自己,二十來歲的人了,還像個孩子似的可憐兮兮地看著自己,嘴唇抿得緊緊的,上來就是一句,“哥,我家憨憨給你養吧。”

憨憨是他剛出生兩個月的兒子。

馮臻一愣,實在有些哭笑不得。

馮小弟的腦回路和別人不同,他知道他哥哥既然願意和蔣立坤在一起,那麼自己說再多也是沒用的。他這一邊不甘心,又一邊傻兮兮地擔心,你說這兩大男人在一塊沒孩子怎麼能行,就連馮媽媽說起這個的時候都覺得憂慮,馮小弟想啊,要是因為孩子的問題兩人鬧矛盾了多不好,以後還不是自己哥哥吃虧!但是轉念一想又憤怒了,尼瑪你要敢欺負我哥老子生吃了你!!

不過,這孩子是夫妻和家庭間最重要的鈕樞帶和潤滑劑,馮小弟腦回路一拐,又生怕蔣立坤那廝沒生好心,要是哄得他哥跟自己生分了可怎麼好?

於是,馮家小憨憨就這麼給被他家親爹順手送出去做人情了。

進去的時候,馮爺爺正弓著腰給小憨憨喂米糊吃。

老爺子可得意了,有了大孫子還有小孫子,現在他可是太爺爺了,那檔次,出去腰都挺得直直的,人生不要太得意。

小老頭現在的身子骨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坐在搖籃旁逗弄著小憨憨睡覺,沒幾分鍾自己倒先扛不住睡著了,

馮臻站在一邊不敢出聲,逆光處,老人臉上的褶子皮被刻畫上年輪的痕跡,那淺淺的呼吸,輕輕起伏的胸膛,安靜地讓他不敢眨眼,總怕眼前這老人會隨著光幻化成金色晶瑩的細碎晶片。

馮臻這些年性子沉澱了許多,做事兒也不像從前那樣風風火火,瞻前不顧後了,雖然每次對上蔣立坤他就一肚子火,日子總有種說不出的煩躁和不安寧,他將所有的耐心都澆灌到了馮爺爺的身上。

有時候回家看望老爺子的時候,馮爺爺十次總有七八次是睡著的,馮臻就搬著張凳子守在床頭,愣愣地發呆,偶爾用微微顫栗的手指探探老人的鼻息,屏住呼吸,待覺那細細的氣息噴灑在指尖,馮臻才恍似再度活過來一般,全身脫力地靠在椅背上。

馮美美現在不如往時那樣活躍了,成天耷拉著下巴磕在兩前腿上呆呆地望著這院子,隻馮臻回來的時候才顛著步子小心翼翼地湊上來,嗅嗅馮臻那熟悉的味道,一步不離地跟著他,待到馮臻離開的時候就跟在馮爺爺身後,停駐在門口久久地望著遠去的影子。

垂暮已矣。

馮小弟跟馮爸爸、馮媽媽說起孩子的事兒,甚至告訴他們他已經和方晴商量好的時候,他們當時意外的猶豫了好幾分鍾,顯然馮小弟的提議很讓他們動心,但是馮臻否定了這個決定。

馮臻說,他不喜歡孩子。

馮小弟當時就氣歪嘴了,誰說的,咱們家最疼孩子的就屬你了。

馮臻繼續說,他不喜歡別人家的孩子。

眼皮子微掀,眸色薄涼,你覺得兩個男人能生出來孩子嗎?蔣立坤要能給生我就要。

馮小弟膛目結舌,支吾半天沒說出話來。

後來蔣立坤來他家,這傻二蛋賊兮兮地盯著蔣立坤的肚子看了又看,半天才一副‘你真沒用’的眼神看著蔣立坤,哼著鼻息趾高氣昂走了。

真沒用,連孩子都生不出。

待蔣立坤了解其全部含義內容的時候,簡直被氣吐血。

但是不得不說,這一回兩回的折騰,他對這孩子的問題終於開始正視起來。

蔣立坤在心裏暗戳戳地琢磨了半天這個子嗣問題,到晚上抱著馮臻滾床單的時候,他便表現得尤其興奮。

馮臻被掀翻了躺在床上,一隻腳被高高架在男人厚實的肩膀上,兩腿分岔,正是城門大開之際,下有門洞被石柱猛砸,有激流噴湧流瀉,喘聲陣陣,汗背浹流,熱意轟上腦門,便有細流順頰蜿蜒垂下,白芒忽閃,頓從塵土躍上雲端。

男人緊緊扣著馮臻的腰,一手肆意掐弄著萸頭,猛烈進攻間隙,兩眼泛光地看他,問他,“臻臻,你喜歡孩子嗎?想要孩子嗎?”

馮臻抱緊那粗脖,眼角泛紅之餘卻無損他眉宇間驕傲淡漠的風韻,指尖重力一掐,鬆懈過後一時有些脫力,他閉了閉眼,細細喘息著卻並未開口說話,隻那白眼一翻,就該知道他有多不耐煩了。

蔣立坤摟著人顛龍倒鳳,痛痛快快地來了回兒妖精打架,最後狠厲一擊,將那無數顆子孫傾瀉在洞穴深處,籲籲喘氣地親吻著他的肚皮,吊著半邊眼,痞痞壞壞地笑,“沒關係,你想要多少,我都給你,你給我生……”

馮臻皺著眉定定地看他,確定這句話真正的意義之後,才略略鬆了眉頭,忽然嗤嗤一笑,仰頭親了他一下。

他們在一起這麼多年,這點小默契還是有的。

此事自此不在談起。

一時間,旁人反倒有些摸不清這對夫夫到底在想些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