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盱眙看到眼前的地形,知道這是埋葬過古悅音的墓地,不過這叫做亂墳山頭更為合適,而那個靈魂此時竟然圍著令盱眙繞了起來,似乎認識令盱眙似的,但是因為它太微弱,所以令盱眙感受不到它的生前和瑣事,隻得靜靜看著四周,這時令盱眙突然想起了休道一途中畫鬼的辦法,那是古代為了超度亡魂之前為了靈魂去塵世了卻的一種方法,就是可以給鬼畫模樣,然後讓靈魂可以附身在那畫中,形成實體,那樣鬼就可以脫離死地的束縛,去塵世中看看至親或者留戀的人,不過那時限不長,隨著畫中靈氣消失,靈魂也會煙消雲散,而令盱眙卻知道作為畫鬼師的另一種方法,就是找到那人死前的屍體,如果骸骨還是完整的,在骨上作畫便可以讓靈魂寄居於生前的骸骨中,隻要骸骨還在,靈魂便可以棲身,不過這種方法很逆天,一是畫工要高超入神,二是對死者極為不敬,如果死者的靈魂稍微有所反抗,那麼自己的靈魂在高度集中的時候會被生生吞噬,因為那是死者一種保護自己骸骨的辦法,一般沒有任何相信的東西,因為靈魂隻是一種生前的思想,而要讓在作畫時,不受其反抗,可謂登天,
不過令盱眙卻沒有絲毫顧慮,哪怕自己會變成瘋子,甚至也會讓靈魂被生生撕散而死,第三,畫骨要融入天地至陰之力,需要在天地至陰之地,一般至陰之地實在千萬骸骨死去的怨念之地,這世界並沒有地獄,不可能有不安息的靈魂去了地獄,隻會殘留在死的地方,而令盱眙必須帶著古悅音的骸骨去那萬骨惡地,對自己來說可謂九死一生,因為道士比常人更明白那些東西的可怕,
除了這些,畫骨做人,因為天地輪回有度,即使有著呈天之力,也最多隻能保證骸骨中留著靈魂一個月,而且要讓靈魂不被其它的冤魂吞噬,就必須做最後一步:“融血化肉……”,
顧名思義也就是為骸骨注入血液和鑄造肉體,那血液令盱眙可以用自己的,可是肉體就必須找一些代替物,很多化鬼師因為能力和條件限製,隻會找一些符印填塞,那樣能保證肉體在骸骨中2天左右,不過令盱眙卻想讓古悅音永遠存在,所以那種肉體必須猶如新生嬰兒般,有著天地最為純淨最為頑強的生命力,
最後一點就是畫工,
畫鬼師的畫工和現實畫畫的畫家不同,因為畫工必須出神入化,如果有所偏差,就會讓死者魂飛魄散,而這種骸骨畫更是講究變態逆天的畫工,
雖然考慮到了這些,
也想到了畫鬼師,但是令盱眙卻找不到古悅音的靈魂,心裏也開始難受了起來,
而在令盱眙身邊的那個弱小的靈魂似乎也感受到了令盱眙的痛楚,竟然開始撫在令盱眙的手上,令盱眙感覺很詫異,因為這種靈魂一般沒有意思,人是陽氣之軀,它會避而遠之才是,此時卻距離自己這麼近,而且還不怕自己,
令盱眙想了一下,也許是真如爺爺所說,自己的身體是呈天地之合吧,不過就算如此,自己麵對一些事也無能為力,隻能坐在這裏,
而就在令盱眙再度沉思苦悶時,那靈魂好像又發出了哭聲,
似乎在訴說著什麼,而那聲音竟然和古悅音的有些相像,令盱眙仔細一想,
突然從地上跳了起來,大笑道:“我怎麼沒想到啊,也許悅音並沒有消失,雖然靈魂被天地至陽之力照耀雖然會煙消雲散,但是也可能殘留下來,本來靈魂就是一股意識,而這股意識隻要有所極強的信念,就可以殘存下來,之前我以為這小家夥就是悅音的,要不是因為差別太大我也不會忽視,現在才知道原來悅音沒有離開我,隻是消散了大部分意識,”令盱眙說著用雙手捧起那靈魂放在自己臉龐,
感受著那氣息,最後才確定那股氣息就是古悅音的,然後也沒有多想什麼就要去找古悅音埋葬的具體地方,
這股靈魂因為太微弱,如果沒有寄居,很可能一天不到就會消失,而令盱眙也決定了為她畫骨……
一道符印使出,落在那靈魂下方,這樣就可以隨著靈魂對死後的歸屬感,去找到古悅音的埋葬之地。
不一會兒,那靈魂就停在了一個小土堆上麵,那土堆旁邊還有很多類似的小土堆,都沒有墓碑,想到這令盱眙不禁心酸了一下,然後也沒有多想什麼,在夜半時分,開始挖掘這土堆來,
因為昨天晚上下過雨,所以這土堆的泥土也不結實,讓令盱眙挖起來輕鬆了很多,
在令盱眙挖的同時,那靈魂就停留在令盱眙的頭頂,似乎並沒有什麼動作,
而這是對令盱眙極度相信的原因,哪怕它已經沒有了明確的意識,
在人死後,最顧忌的就是被人挖掘自己的墳墓,一般靈魂會拚命保護自己的墓地,而此時令盱眙不禁感動了一下,也許在古悅音心中,自己也占有很重要的位置吧,想到這,令盱眙的眼角有點濕濕的,在心裏暗暗道:“我一定會讓你和生前一樣,然後我帶你去你生前的地方,去替你報仇……”,
當雙手上已經布滿了塵土,眼前也開始出現了一個坑洞,不過在此之下開始隻是有一些衣衫,那些衣衫是的布料已經爛了,令盱眙緩緩扒來,等到看到一具白滲滲的骸骨時,心裏不禁痛了起來,輕輕的撫去那些泥土,然後緩緩的把那具骸骨整理著,直到看著那精致的臉頰骨,輕輕地把手放在白骨之上,心裏一種莫名的難受,也許人生前死後不會留下什麼,但是世人哪裏知道安定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而看著那骸骨還張開的嘴角,明顯死前是痛苦的,令盱眙將那骸骨緩緩拿起來抱在懷中,雖然沒有任何溫度,但是,此時在令盱眙心中就是一道很虛弱的身子,雖然不知道她的美醜,但是,如果是醜,那隻是世人看到的表麵,令盱眙頂多去平淡一點,如果是絕世容顏,頂多也隻是覺得異於常人,也不會是太趨之若鶩,但是如果心都汙染了,又何談美醜,真正美的人,是由心而生,也許別人會覺得看起來醜陋,但是當你看到了她的內心,才知道那是一種別人發現不了的美,有些上天給的容顏不是一塵不變,心變了樣子也會改變,而一眼能看懂內心的人頂多是為了表現自己而已,
令盱眙想到的這些也隻是因為感受到了古悅音生前的模樣,隻是在心裏肯定自己會把她放在心裏最深處,
此時那落在令盱眙頭頂的靈魂,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開始落在令盱眙眼前,想看看什麼,卻看不到,而令盱眙抱著骸骨,開始向一個地方走去,一般山中呈現陰陽兩極,山頂是朝輝,而深淵山澗就可能是萬般幽魂,令盱眙走到一處懸崖旁邊,從懸崖旁邊開始緩緩爬下,作為道士也沒有什麼通天之能,可以飛什麼的,道士隻是比普通人更能領悟和感受一些事,令盱眙也隻是用著自己不算強大的身軀,從懸崖旁邊的藤蔓山澗爬下,這個地方令盱眙並不熟悉,雖然以前經常來這裏,不過每次都是爺爺去山邊沿,因為爺爺說過不讓令盱眙過去,那裏地處不好,令盱眙也很是聽話,想到這裏令盱眙心裏又開始酸楚了起來,爺爺一生為了自己,卻那麼早離開自己,令盱眙想著自己都還沒報答他老人家,心裏開始一種痛楚,喉嚨也哽咽著,
不過此時,令盱眙隻能留下身邊最重要的人,看著已經背在自己背上的骸骨,輕聲道:“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在腳下的沙石,開始滑落到深淵裏,良久都沒有傳出任何聲音,
而令盱眙的雙手已經被荊棘劃破,鮮血在手上顯得有點紮眼,腳下的鞋子不知什麼時候又濕又破,山上的衣衫也在山澗中劃破一條條,血痕都可以看見,令盱眙卻咬著牙開始從懸崖邊上落入黑暗,額頭已經布滿了黃豆大小的汗珠,流下生生刺痛胸膛上的傷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視線裏已經全部都是縱橫的棺木,似乎古代的懸棺這裏也有,隻不過此時的懸棺呈現一處朝拜之象,似乎臣服著什麼,物語的手在抓著藤木的時候偶爾抓到了懸棺,頓時一陣顫抖,
還好那懸棺年代久遠,不會有什麼異常,
隻不過在令盱眙每抓過一個懸棺以後,
那懸棺之後都會有所蠕動,
似乎有什麼聯係,在令盱眙來到那些懸棺朝拜的地方的時候,底下已經是地麵了,此時應該到了清晨時分,不過山澗太深,看不見一絲陽光,地下不是塵土,而是木屑,這是令盱眙在自己腳丫子摩擦的時候感覺到的,此時令盱眙的鞋子已經全部破碎了,腳下都留下了傷口,生生的噎痛著,而不知在踩到那些棺木的時候,一腳竟然踏穿了一個棺木,可能是因為年代久遠,棺木已經腐爛了,本來踏進棺木沒什麼的,可是奇怪的是令盱眙感受到的,踩到的不是骸骨,而是……肉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