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番外(1 / 3)

離愁.別敘

火車越走越遠了,最後連那條長龍似的尾巴也不見了。張諾兩手撐在膝蓋上劇烈的喘息。隻為了多看兩眼那個孩子,直到現在,他才來得及把呼吸調勻。

“諾哥!我們,回去吧!”袖子被人拽住,張諾回頭看見了酈瑞有些怯懦的臉色,無可奈何的點點頭。

不回去又能怎樣,難道去追著火車叫他留下?可是,即使留下了又能怎樣,他能給他什麼,什麼也給不了,隻有傷害。

他現在恨透了自己,明明已經調好了鬧鍾,他知道他幾點會走的,可是因為宿醉還是沒有醒來,要不是酈瑞的那些電話,自己恐怕連這最後一麵都見不到了。剛剛看他就那麼懸在車窗外,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他一定想和自己說說話的,這一別少說也要半年多。可是世事誰又能說得準,自己是答應過他要去找他的,萬一不行呢,也許就是幾年見不到,也許就是一輩子。隻這麼想著,張諾的心就糾結成了一團,太難受了。

他還記得那天他撞進院子的時候,那個孩子正坐在院子裏的葡萄藤下發呆。陽光的照射下,那粉雕玉琢的娃娃瑩潤的幾乎透明。

那時的他有些看呆了,這就是大家說的那個小啞巴,挺漂亮的一個孩子,怎麼,就不能說話呢。

這時小小的張諾心裏的惋惜,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從不知道這個孩子這麼倔強,那些孩子打他的時候,他就這麼一直盯著自己,大大的眼瞳斜飛著,像隻小豹子,沒有一點低頭的意思。

洛小騫兒,張諾在心裏重複著那個名字,不自知的竟給那名字帶上了軟軟諾諾的尾音。

嗬嗬,張諾在心裏輕笑著,真是頭小倔驢。

就這麼著,那叫洛小騫的小啞巴從此就和他們那些小破孩廝混在了一起。

諾哥,諾哥,他總是不出聲音的那麼喊著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是覺得他不一樣,從來不出聲音,就是能將自己看得通通透透,比自己看自己都清楚。

後來他慌了。從什麼時候開始,對,就是十五歲那年第一次夢遺。那晚,他夢見的就是那個粉雕玉琢的啞巴娃娃。

自己是不是病了,又或者是說跟他在一起太長時間了,離他遠點吧,不和他在一起呆著就不會這樣了。

就這麼漸漸的疏遠著,可是沒用,一靜下來,滿腦子都是他。

自己真的是病了,要是被人知道了自己以後還怎麼做人。

洛小騫兒、該死的洛小騫兒!張諾每次打架的時候心裏就是這麼惡狠狠地想著,自己是絕對不舍得動他一個手指頭的,不過現在好了,所有的委屈和惶惑都有了一個發泄的渠道。

不想上學了,就這麼混著吧,總之能離他多遠就離他多遠。自己在他的心裏永遠都是那個仗義的諾哥,不會變得猥瑣又下作。

可是,就是這個時候,他偏偏跑來和自己說,諾哥,我想和你一起上大學。那眼裏堅定的光芒,自己想了多久盼了多久,又怎麼忍心拒絕。

算了,就這樣吧,能看著他一直喊著自己諾哥也好啊。

其實張諾有多想聽聽他的聲音啊,洛小騫問過他,諾哥,你說我的聲音是什麼樣子的。

張諾當時心裏有些苦,他搖搖頭,不知道,反正肯定是頂好聽的聲音,我從沒聽過的那麼好聽。

洛小騫笑了,笑得特別開心,他一直都信張諾,他說的每一句話他都信。看著他的笑臉,那時還小小的張諾就發誓,自己要賺好多錢,多到什麼病都能治,然後,他要用這些錢治好小騫兒,讓他開口,真真正正的叫自已一聲諾哥,不,讓他叫自己張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