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定山今天很早的就起床了,小鎮上唯獨他家的屋子顯得格外的明亮,徐定山像往常一樣,簡單的洗漱完畢之後,走到一張嶄新的日曆前快速的劃掉一天的日期,在離劃掉的日期下麵兩行還有一個格外顯眼的紅色圓圈。徐定山走過客廳的桌子旁回頭看了掛在牆上的照片,雖然照片不多,但僅僅的幾張照片紀錄了徐定山的大半輩子,一張穿著中越戰爭時期的軍裝,:身材魁梧,手緊握槍支,目光堅韌的看著遠方;第二張,就出現了自己結婚時和老伴兒的結婚照:徐定山和老伴兒是在中越戰爭結束之後的第二年認識的,認識的地方是在中越邊境上。在中越戰爭結束之後,有著十來年的邊境對峙,每逢過年過節,中國的軍隊和社會一些公益部門就會組織一些活動去探望在中越邊境上執勤的戰士們,而自己的老伴兒就是跟隨所在地的醫療衛生隊到邊境線上認識的,經過長達三年的戀愛,退役之後,經過各自單位部門批準才結婚的;唯獨一張照片是彩色的,就是老伴兒的遺像,徐定山跟老伴兒說過,等到自己的兒子結婚和孫子孫子出生時,兩人一起去上海,但是就在兒子結婚的前兩個月,老伴兒突然病逝,這個約定沒有能實現,這件事使徐定山感到惋惜和遺憾。
徐定山看著老伴兒的遺像好像又回到了和老伴兒生前,一家三口人在家裏生活的場景,就在這不一會的時間裏,以前一家人幸福的生活又重新過了一遍似的。徐定山雖然倔強但是真的愛自己的老伴兒,也許是男人那種不言而喻的愛。兒子遠在外地,加上老伴兒的去世,更加的使徐定山感覺孤獨,唯一能使自己全身細胞躁動就是20多天後去上海看望兒子和即將出生的自己的孫子。
徐定山從一個老式的立櫃子上,慢慢的拿下來一個陳舊的小木箱,輕輕的打開,一張破舊的退役士兵證和一個金黃色邊緣的的榮譽胸章及其顯眼的靜靜的躺在箱子裏,徐定山拿起來那個載滿榮譽的三等功胸章小心的掛在自己的左胸上,整理了一下,緩緩的起身走到客廳,對著鏡子再次整理了一番,徐定山好像又回到了年輕時在部隊在戰場上的感覺,神氣而又熟練的做著在部隊上做的“立正稍息向前看齊步走”的口號。一會兒,又回到自己的臥室木箱子旁邊,把胸章放回原處。拿起來那張退役士兵證,隨後又從木箱子底下有拿出一張存折。
“叔,叔,你起床了沒,走嘍~?”外麵想起了摩托車的喇叭聲,有人喊道。
這個人是徐定山的侄子徐慶光,徐慶光在城裏的食品廠做實習食品監督員,每次回家休假都是騎摩托車回家,今天早上徐定山要跟著他去城裏辦些事情。
“誒,早就起床可,東西都收拾好了,!”一邊對外麵的侄子說話,一邊收拾著拿下來的木箱,拎起軍綠色的書包就走出去。
“喇叭亂什麼亂,你不怕吵到人家啊,瓜娃子,你看都耽誤多長時間了,在食品廠實習快兩個月了,還沒有個正經的樣子,磨磨唧唧,你不怕上班遲到,老板抽你呀?”
“叔,您就放心吧,時間的問題我自己有分寸,走吧,上車!,哦,對了,叔!早起路上風吹的冷,你呀裹嚴實點兒,把你凍病了,我可不負責,我也負不起責啊!”。
“你放心,我這身子骨,硬朗的很!對越反擊戰結束後,我和戰友在邊境輪戰,什麼惡劣的環境沒有見過,害怕你這風?”。
“行了,叔,我知道您是戰鬥英雄,出生入死,九死一生,您要再講下去我可真要遲到了啊。。。”
“你這混賬小子。”兩人相視大笑起來。徐定山熟練的上了侄子的摩托車,駛向了城裏的方向。車子行駛在太行山脈的彎路上,車子時而高時而低,巍峨深邃的太行山脈使車子顯得格外靈活,加上路邊蔥蔥鬱鬱的樹木、花草、大山,陽光、彎路的潤色,好像一副壯麗而又細膩的彩色油畫。豐富的人生閱曆,讓這個生活在深邃的太行山中30多年的老頭子更加顯得有活力,蒼老的歲月在他身上顯個及無力,而勝利和激情好像永遠屬於這個老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