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現在的遼東,風雨乍起,翰仁昭結為一黨,奪走朝中大半人心。他之前疏於經營朝局,又沒有牢固的兵權在握。世子之位,岌岌可危。黨爭,是早晚的事。
不過,他現在實力不足,隻能以靜製動。若是能求娶一個段部公主,他才能借著那個段女之事,險險搬回一點聲望。而離他最近的段部公主,就是段清。
“似乎,如今更得勢的,是慕容仁。”段清輕輕出口,毫不在意慕容皝有些變黑了的臉色。“滿大街的百姓都知道了,如今朝臣是以結交仁公子為風啊!聽說那征虜將軍府,每日都有好些個官員帶著厚禮在門房等著,隻為見慕容仁一麵。”
“他不過是借用大哥的名號罷了!”慕容皝早已將此事打聽的一清二楚。單憑一個慕容仁,他的本事還不足以引來那麼多朝臣相助。
“哦,原來是翰公子啊!”段清輕描淡寫,故意吹捧著慕容翰,“聽說,翰公子久經沙場,軍功赫赫,是當世的英雄!”
慕容皝粗粗地歎了口氣,話中似有無奈,“大哥確是古今少有的英才,這點,我甘拜下風。”沉默片刻,複又說道,“公主傾慕大哥,是慕容皝無福。今日,算我唐突了。”即便有利益勾連,與兄弟爭女人的事情,他做不出。
段清不想慕容皝會這樣回答,這種兄弟之間的情誼,在宗室中,算是少見的。一時有些轉不過來,把心中疑問直接問出了口,“世子真正想說的話,似乎還沒有說出來!”
“段女的預言,公主一定聽說過。既然打定了主意,慕容皝多說無益。”慕容皝神情依舊是那副淡淡的模樣,隻是語氣似乎有些消弭。
“世子想用預言來穩固地位?”段清明知故問,心中卻在想著別的打算。
慕容皝微微頷首。無上的權力,哪位公子不想得到。千萬裏山河,哪位公子不想擁有。
“那世子為何不向遼東公言明,或是向我的叔伯兄長求娶?”段清仍舊有些疑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自己說的話,本就沒有什麼分量。
“我覺得公主與旁人不同,有才學,有見識。”慕容皝話語間有些自嘲,三分真七分假,“我府上的幾位夫人,多是聯姻。她們嫁的無法,我也娶的無奈。相互之間,根本就沒有什麼真情實意。若是有一場能讓我選擇的婚姻,我一定會像今天這樣,求一真心人。”
慕容皝這話說的十分真誠,段清也在不覺間為之動容。“宗室與尋常人家不同,享常人所不能享,忍常人所不能忍。”
“罷了,不說這些了。”慕容皝灑脫的一揮手,一口幹下杯中烈酒。“今日所談,公主就權當不知。改日,我定當登門謝罪。”
段清釋然一笑,“沒有什麼得罪不得罪的,世子不必掛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