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佳揚回京城前天晚上去了一趟陳家村,他就站在清露家門外注目著,好久才離開,回到家後,他把自己是京都師鑒的身份向父母說明,陳二棟跟陳夫人欣喜若狂,一方麵責備他不早點告知,另一方麵想著他要回去複職了,又有些不舍。
“爹娘不要記掛我,我會過得很好的。”陳佳揚輕輕一笑,家於他而言,沒有那麼深刻。陳家夫婦不再說什麼,隻希望他能時常回來,他說等他穩定後,他會考慮帶他們去京城定居,他們又高興了一場。
那天晚上,他在後院荷花池前撫琴,唐清荷走了過來,“你還真有閑情啊,每天都在撫琴,不嫌累嗎?”她被小群欺負得不像樣子,小群不像其他夫人一樣用狠手段,而是總是用言語刺激她,她向陳忠熙訴苦,卻被反駁了回去,她真的苦到家了,發誓下輩子都不會放過唐夫人。
“生活本如此,歡喜自是心所致。”陳佳揚輕輕一笑,同情她的人生,也無能為力,隻好再彈一曲給她些許的安慰,她突然就淚流滿麵了,“我不該是這樣的人生啊,可憐我不服氣,導致了今天的後果。”然後就回去了。
陳佳揚沒說什麼,彈琴過後就收拾東西了,沒帶隨從,一個人去了京城。
“佳揚,你收到我信件就回來了,真是太好了。”太傅非常高興,帶著他談了一夜,講述了朝廷那場戰爭差點讓大家失去了家,好在朝中有大將撐場麵,這才得了安逸的生活。師徒一番酒水之後,太傅就向他說明娶自己女兒的意思,他沒有反駁,直接同意了。太傅格外高興,上報皇帝,辦了一場盛大的婚禮。
成親當天晚上,一切都歸為平靜了,陳佳揚輕輕地掀起新娘子的蓋頭,看著她的花容月貌,禮貌地笑了笑,她也朝著他笑了笑,他放下蓋頭,坐到一邊。
“我聽說你有喜歡的人,為什麼會答應父親娶我呢?”新娘子輕輕地問。
“那你明知道我心有所屬,為什麼願意嫁給我呢?”陳佳揚輕輕地問,兩人就像是朋友相處,是啊,他們本來就是朋友,還沒越過情侶的部分就成了夫妻,多少有些奇怪。
“因為女子不容易,除了你,我想不到誰可以嫁了。”新娘子輕輕地說,“你的善良,你的溫和,你的一切都能讓我過的很好的。“
“說到底,我們都是身不由己的。”陳佳揚輕微一笑,“給我時間,讓我消化掉對她的思念,再陪你一起變老。”
“也給我時間,讓我慢慢接納你的好,我們再重新開始。”新娘子輕輕地說。兩人並不是沒有愛,隻是這份愛還沒有發酵到無法自拔。成親後,他們在外人眼中都是相敬如賓的,很多人羨慕他們,隻有他們自己知道心裏空蕩蕩的。
三年後,太傅女兒因沒有孩子被陳夫人嫌棄,陳佳揚挺身而出,說不管她有沒有孩子,他都會陪她到老,慢慢地,他總算意識到名譽對一個女人是多麼重要,他跟她商量,就算沒有愛,生個孩子也好吧,她同意了。
一年後,他們擁有了一個孩子,這個孩子的到來,讓他們的感情迅速升溫,那時候他們才明白,不是不愛,而是愛在別人身上,當愛轉移回來,就真的愛了。當他們的孩子十歲的時候,他們回了一趟陳家村,見了清露跟周問謙,四人竟相談甚歡。他從頭到尾都把對清露的愛藏在了心裏,表露了卻不敢更進一步。不夠勇敢的愛,終究是獨自憂傷默默地祝福,直到自己找到了幸福。
後來,陳佳揚辭了京都師鑒身份,跟娘子在郊外找了個地方,建了房子,種了些田地,偶爾賣些果子,生活卻也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