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路上(1 / 2)

在楚國的南域,有一片山脈,叫衡石山。衡石山外圍和普通的山脈沒什麼兩樣,山裏有各種猛獸,有以打獵為生的獵人,也有躲藏在山中的強盜。在山中雲霧繚繞的風水寶地,還有修行的真人。

而在衡石山中心以北的方圓一百五十裏的十幾座山峰間,這是禁地。這塊禁地常年被白色的雲霧環繞著,看不清真容。而這看似有仙人氣息的雲霧卻是劇毒之物,別說普通人,就是一些修為頗高的修行人物,碰到這些雲霧,不出一個時辰,便能把命斷送。也有些膽子大修為精深的高人,備好解毒藥物,進去之後,也是一去不複返。有的高手試著從上空飛過一探究竟,但直上千丈的雲霧令他們絕望,而且在這高空,雲霧有的地方濃的就像白色的乳珠,有地地方淡的看不見,比地上的禁地範圍更大,方圓據估算能有五百裏,毒霧的出現更是沒有規律。

禁地最讓人好奇的是,從外麵看過去,山上蔥蔥鬱鬱,靠近禁地的地方,偶爾還能聽到猛獸的嘶吼。原來在這能把修行者都能毒死的雲霧中,也生活著各種生命。隻是這雲霧如同囚牢一般,把這裏麵生活著的活物都鎖住,世世代代,一個也不能出來。久而久之,就沒有人敢去禁地探險了。

在山間的路上,兩人各騎著一頭毛驢,兩邊是蒼翠的青山和草木。一個人高大威猛,絡腮胡須,腰間係著一柄腰刀,眼睛如鷹一樣觀察周圍的環境。另一個則是位少年,身材瘦弱,他坐在驢上,背上背著一把桃劍,手中拿著一本書,搖頭晃腦的讀著。

“阿恂,你這麼用功,過幾天一定能夠考中書院吧。”大漢轉頭向後麵沉浸在書本中的少年說道。

少年名叫王恂,而這位大漢名叫慕忠,是他的同僚。兩人均供職在汪州的寶成錢莊分號,汪州就在衡石山山腳下,王恂雖小,年方十四,卻是一名會計,而慕忠則是錢莊的一名護衛,兩人這次來衡石山,當然不是遊山玩水,而是出公差。

王恂埋頭在書中,對慕忠說道:“忠叔,借你吉言了。”

慕忠清楚王恂的性子,見他沒抬起頭來,也沒什麼,他其實最佩服的還是能用功的人,他抱怨道:“孫同化那龜孫子,明知道過幾天你要去書院考試了,還故意差你來這山溝裏收租。”

“其實也不怪孫大院,咱們莊裏也沒什麼人了,最近錢莊裏有大動作,隻好讓我們也跑一下腿。”王恂脾氣很好,反而向慕忠解釋。

慕忠握緊了韁繩,從汪州到那土老財家裏都要趕五天路,沒出意外的還要五六天才能回到汪州,從汪州再到會州鹿鳴書院又要個兩天,這還是最好的情況。而還有十多天鹿鳴書院就要開始考試了,這孫大院明擺著就是刁難人。王恂好脾氣,他可不好脾氣,他和王恂父親熟絡,怎麼說也要照顧王恂,恨恨道:“這龜孫子一心想著爬上去,要不是他想出這個鬼主意,怎麼會把貸放到這山溝溝裏。”

衡石山是一大片山脈,裏麵有很多村落小鎮,但這裏曆來沒什麼錢莊,孫同化是汪州寶成分行的一名管事,想要擴大業績,突發奇想把貸款放進這茫茫的衡石山中,像兩人今天來收貸款的那家,光路上就要花個五天時間。如今寶成錢莊有大動作,全莊上下都吃緊,莊裏的人大批的派出去收貸,王恂兩人不好運氣,被分配到這山裏。

王恂合上書,放在自己鞍前,看著這茫茫的山色,說道:“孫大院的想法是挺好的,就是有點不切實際。”

“阿恂,你就是性子太好了,”慕忠教訓道,“龜孫子一直苟且鑽營,他放了貸,功勞是他的,貸收不回來,責任是我們下麵跑腿的,反正他沒吃虧。他看你做事認真,人又聰明,怕你爬到他頭上去,所以故意在要考試的時候還差你做這活兒。”

“沒出意外的話時間還是趕得上的,他怎麼想任他去想。”王恂不想談這個話題了。

慕忠罵罵咧咧了孫同化一會兒,抬起頭來問王恂道:“阿恂,考試其他方麵準備得怎麼樣了,缺錢得話跟叔說一聲。”

“忠叔,我缺錢得話會跟你講,”王恂把書收入身後的包袱中,淡定道:“就武試還有點問題,不過不打緊,曆來的武試也不怎麼講究修為。”

王恂要參加的是會州的鹿鳴書院招生考試,這是件盛事,每五年舉辦一次,參加考試每次都有十萬之數,而能通過考試的僅有三百。鹿鳴書院這麼能吸引人不僅僅是因為書院名聲大,更是因為書院麵對所有人開放,不管你的家族背景,也不管你是否有靈根,隻要你交了報名費。

書院的考試分文試和武試,文試顧名思義就是考經學修行理論,武試考的就是修為。而曆來武試不怎麼考修為境界,而是考你在你的修為境界上怎麼樣,和書院的理念一樣,我不管你進書院前是怎麼樣,但你進了書院後我就會培養你成才。對於很多人來說,進書院就代表著改變了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