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可以確定的是,後麵的人都將傳誦這個時代的英雄的故事,他們的名字就是遊戲的規則,就是後世的一切。
長河又起浪花~~~陰霾的天穹,霧氣從眼前蔓延到天邊。灰暗的色調,在飛揚的雨水中讓世界冷寂。雲層從天頂壓下,曾經高飛的鳥兒也隻能在樹叢中與燕雀追逐,眼看六月將盡。
七月流火,而這個季節的江南卻是陰雨綿綿。雲霧繚繞的山頭,在黑白的底片上顯現出自己難得一見的影子,再沉入天空中那直壓小城的烏雲之中。
漫步在山間小路,間或會有一陣陣草木的清新味道,隻是稍縱即逝,留不住一分半刻。
似乎眼睛裏的景色也如同哀傷的眸子一般黯淡,草木雖然依舊如同四月般青翠,但無孔不入的灰色已讓晦暗成了主流。
泥土在侵蝕,山坡在崩塌,一切的格調更像是掩埋而不是死寂,眼前最後一縷清風也已散盡。
歸去來兮,故園山水依舊,但人已非昨。枯萎的桃花麵對遠去的春風可以投去一絲淒美的笑容,隻是終於塵緣已盡。
蕭瑟的夏意裏,偶爾從枯燥的文牘中抬起一張慘白的臉龐,乍驚之下,細細看去,才知那是人非鬼。打開塵封已久的窗戶,嗅到風裏樟葉的香味,才悟到原來此刻早已遠離漁陽城下那痛苦的源泉,可這江南山水,又寄托了幾分未來和希望?
風中搖曳的垂柳已經枯死,耳邊的鄉音亦是漸漸陌生,走著走著才慢慢發現,身邊已盡是他鄉之客。
遠遠望去,曾經的古道,布滿了一個又一個深深淺淺的小坑,那魂牽夢繞的歸鄉之路,已是遍布荒草萋萋。唯一值得你我寄托的鄉愁,又在何方?
流浪,流浪,從出發的那一刻就開始浪跡天涯,再無家鄉。時雖晌午,但眸子裏映照的卻是暮靄沉沉,吳天荒蠻。千秋歲月,江左的人們徘徊在荊襄與石頭城之間,又何曾有過屬於自己的輝煌?
那些野蠻的楚人們,一次又一次從那裏殺向建業石頭城;那些凶悍的胡人們,一次又一次從漠北飲馬長江。為什麼,這裏如斯的美麗奢華,卻隻能淪為異族們的玩物?
望盡遠山,搖曳的樹影在風中消散,眼前的模糊不是因為許久未曾流下的淚水,而是雨霧蒙蒙,已然不見前路。前期何方?亦餘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隻要有一個虛幻的影子,我們就是那樣的飛蛾撲火,粉身碎骨在所不辭。隻是,曰黃昏以為期兮,羌中道而改路?
擬代,用一個影子去欺騙自己,來模仿另一個影子。
最後往往落得的是兩敗俱傷,自我欺騙的結果就是自食其果自欺欺人,但這世界早已充斥著謊言和背叛,偶爾騙騙自己,又有何妨?就像眼前這千裏之遙,權且當做相距咫尺,一個美麗的謊言……
可是,你我又信麼?何處有淨土?何處是歸宿?思維永不停息的奔跑已讓我們太過疲倦,一路伴隨的朔風也漸漸失去它最後的力量。
隻是這綿綿的江水,在擋住南下的朔風之後,依舊如千年前一般笑看浮雲,無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