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太子說這個話,眾人也紛紛上前討好:“四皇子不愧是情根深種……”
夏侯然雙目微紅:“你們家都有待嫁的美貌女兒吧?誰再多說一句,我立馬請旨父皇賜婚,同日迎娶側室,好好給我伺候水將軍。”
一片寂靜。
大家覺得有點悚然,這個紈絝的四皇子可真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
嫁給紈絝皇子已經夠受了,還要麵對一個殘暴的當家主母——讓自家的女兒做四皇子的側妃,簡直比親手推女兒入火坑還要殘忍百倍。
不知道是誰清了清嗓子,眾人紛紛告辭,魚貫而出。
水林龍眉頭微微上挑,露出一個淺淺的笑意。
見夏侯然如雕像一般站立著,胸口起伏不定,她一撩衣袍,緩步走了出去。
等到走出大殿,夏侯然喚住龍林水:“大將軍,何故要戲耍本王?”
龍林水微微昂起頭:“戲耍?四皇子何出此言?不是四皇子要我大膽地向聖上稟明心儀的人選嗎?”
夏侯然的牙齒都開始打顫了。
心儀……他麼?
空有一副酒囊飯袋,既無實權又無實力。
就算是有一張耐看的臉,那又怎麼樣呢?
幾個皇子不都是玉樹臨風的嗎?
全東周的適齡女子都對他唯恐避之不及,她到底是看上了他什麼啊?!
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將內心的疑惑問出了口。
“我們素昧平生,本王何德何能讓你心儀?”
水林龍不說話,隻是用小麥色的手指絞著衣袂。
夏侯然在內心深處哀嚎一聲。
終於憤憤道:“你知不知道,本王每個月要喝多少頓花酒,聽多少支小曲兒?你又知不知道,本王每天要訓斥多少奴才,砍多少人頭?”
“哦。”
說得這麼嚴重,這個該死的女漢子居然隻是雲淡風輕地“哦”一聲!
夏侯然緊緊握著拳頭,眼睛裏帶著一絲憤怒的血色來。
“四皇子。”
聽見水林龍柔聲喚著,夏侯然一頓。
終於知道後悔了吧?
也對,她一定是出於盲目的迷戀,一旦知道他的恐怖手段,就想打退堂鼓了。
他按捺住內心不斷湧起的笑意,微微昂起下巴,做了一個“請講”的示意。
“我一直駐守西關,這一次才回來,還沒有來得及領略京都的繁華,既然四皇子如此有心——不如,我們找個時間,勞煩四皇子帶著我,一起去體會一下喝花酒的趣味?”
蝦米?
一起喝……花酒?
那種畫麵連腦補一下都不可以!
真是語出大膽不羈,他隻有腦殼秀逗了,才會帶著女人去喝花酒。
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夏侯然咬咬下牙,竭力壓製住自己煩躁的氣息。
聽聽,這哪裏是一個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能夠說的話語?
差點忘記了,她哪裏談得上是大家閨秀!
夏侯然對上一雙清亮的水眸。
沒有狡黠,沒有戲謔,隻有無辜的求知若渴。
他的內心一顫,有點不能直視。
清了清嗓子,水林龍又說道:“論起砍殺,一次戰役犧牲的人更多,四皇子揮刀見血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情。想起一年前在邊界蒲公嶺的那場對陣,那簡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