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啊…………啊……”黎慕雲嚇得大叫,淚如泉湧,她不敢去看安諾,可她知道安諾被男人殺了,心痛得要裂開,害怕得無法呼吸,她緊緊閉上眼睛,下一個就是她了,她手摸到自己的肚子上,默默的對肚子裏的孩子說,寶寶,媽媽對不起你,沒有辦法讓你安全來到這個世界。
老公……救我……
安諾被男人擊中,倒在對麵陽台血流成河。
“啊……殺人了……殺人了……”對麵陽台發出驚恐的尖叫聲。
鵬西沒有太多的時間墨跡,跑等會警察來,他立刻轉身,槍頭指著黎慕雲,“把證據交出來,快。”
男人如魔鬼般的聲音沉冷驚悚,黎慕雲抖著身子,搖頭,哭喊著,“我……我……不知道你說……什麼……證據……”
鵬西沉默了幾秒,目光發出陰冷的光芒,“不交出就殺了你。”
黎慕雲知道交出來也是要死的。
她抖著身子繼續搖頭,突然哭喊了起來,“嗚嗚嗚嗚……老公,救我……”
“老天爺都救不了你。”男人咬牙切齒,伸腳狠狠的往黎慕雲的肚子踢去,一腳踢到黎慕雲八個月大的寶寶身上。
“啊……”一聲撕心裂肺的痛蔓延到黎慕雲的全身,她被踢得往後跌到,整個人壓倒在陽台的一個角落的石板上,頭重重的撞上後,直接暈倒過去。
鵬西也急了,現在還不知證據在哪裏,就把人一個殺了一個弄暈了,要是警方來搜查屋子找到證據那可糟糕。
鵬西從袋裏拿出電話,撥通陸方城的手機。
“怎樣?”
“殺了安諾,沒有找到證據。”
“廢物,趕緊找。”陸方城怒不可遏。
“沒有時間了,有人報警。”
“真是一個廢物,陸亦揚的老婆呢?”
鵬西低頭看向黎慕雲,她現在後腦勺大量出血,被他踢了一腳,下麵也在大出血,冷冷道,“估計也活不成了,在大出血呢。”
“不要殺她,把她帶回來,有用。”
“是。”
鵬西中斷電話。
收起槍後,走進房間拿起被子蓋上黎慕雲,然後將她橫抱起來,邁開步子光明正大走出房間,走到電梯上,一路走來,一條長長的血河,從安諾的家到電梯,再由電梯到樓下,黎慕雲被拋進車廂,鵬西關上門,然後上車,驅車離開。
一氣嗬成,速度極快。
警車聲由遠到近,跟鵬西的車擦肩而過。
-
陸亦揚接到保鏢打來電話的時候,他正在跟一個客戶談重要的工作,知道黎慕雲出來見安諾,他心裏很不安,就算帶著兩個保鏢,他還是不安,特別的不安。這種焦慮從來沒有過,他立刻開車剛回來,因為這次是到外省,開車兩個小時,當他趕回來的時候,再一次撥打黎慕雲的手機,沒有人接聽,兩名保鏢也沒有接聽。
快到安諾公寓下麵,他聽到了警車聲,跟著警車同時開進安諾的公寓樓下,陸亦揚下了車,大廈門口圍著很多的人,騷動地圍觀。警察看到大廈一條如小溪般血淋淋的痕跡,立刻封鎖現場,衝進裏麵。
陸亦揚下了車,驚駭的看著眼前的一幕,臉色蒼白,衝進去,警察立刻攔住他,“不準進去。”
“放我進去,我老婆在上麵。是我老婆……”
警察看見他臉色凝重匆匆,立刻放行。
滿地的血,滿電梯的都是血,緊接著救護車到了。
陸亦揚顫抖著身體,一步一步走進安諾的家,他看到了自己兩名保鏢被蓋上白布抬走,警察在勘察現場,急救人員在對麵檢查安諾,安諾也被拖走。
沒有發現黎慕雲,陽台上,他看到一大攤的血跡,陸亦揚像瘋了一樣,雙手緊緊揪著自己的頭發,狠狠扯著,雙眸通紅,淚水滾動。
“老婆……”他撕心裂肺的揪著頭發痛喊,身體無力得往下蹲,那道絕望的目光一直盯著那趟血跡。
法醫在現場勘查取證,檢驗的時候,突然發出一句,“這攤血帶有羊水,是孕婦……”
世界像在瞬間崩塌,陸亦揚瘋狂的咬著自己的牙,用盡全身力氣扯著自己的頭發,蹲在地上麻木的痛苦不堪。
“出血量過大,這一路的血都是這名孕婦的,估計……”法醫在推測。
陸亦揚聽不下去,突然站起來,如失控的猛獸,狠狠揪著法醫的衣領,怒紅的雙眼帶著殺氣,眼眶滾動著淚,一字一句,“我老婆不會死的,她現在在哪裏?在哪裏?”他嘶吼著。
警察立刻拉開他,扯著他往外走,“不要妨礙工作,我們會盡快找到你老婆的,無論是屍體還是人,找到了一定通知你……”
陸亦揚被兩名警察帶出房間外,陸亦揚深呼吸一口氣,仰著頭看向天花板,胸膛像被堵塞了一樣難受,他一直深呼吸,一直忍著眼淚,讓自己冷靜下來。
黎慕雲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老婆……不要害怕,千萬不要有事,等我來救你……
陸亦揚平靜下來後,立刻轉身,邊拿出電話邊走向電梯,“召集所以人到家裏來。”
-
痛……
如萬箭穿心的痛,心痛,身體更痛。
黎慕雲朦朦朧朧中微微睜開眼眸,聽到耳邊響起了嬰兒的哭聲。
“哇呀,哇呀……”
“是個女寶寶。”女人的聲音。
“陸亦揚的女兒真的漂亮,好玩,帶走。”陸方南的聲音。
“寶寶不要帶走,她要跟媽媽在一起比較好。”
陸方南狠狠的扯著女人的領子,“不要讓這個女人知道自己生了小孩,知道嗎?我給了足夠多的錢你,按我吩咐做就是了。”
“那產婦怎麼辦?”
“這個女人知道太多東西,直接殺了她吧,就說大出血死掉算了。”陸方城陰冷的像魔鬼一樣的話。
突然另一個男人的聲音,“她知道證據的下落。殺了她,就找不到證據在哪裏藏著,要是給警方找到,是一個隱患。”
“那就先留著她。”
黎慕雲眼皮很重,重得沒有辦法再睜開了,她模模糊糊聽到了這些聲音後,再一次陷入重度昏迷當中。
-
陸亦揚將所有人都派出去調查,從監控,從路人和附近的人,一一細細做調查。
兩名保鏢在現場已經證實當場死亡,安諾中槍被搶救過來,但還沒有度過危險期,就被送進了重病監控室。
在現場,法醫最後結果失蹤的確定是黎慕雲,而且存在大量失血,破羊水,很多高危險的指標,初步判斷她可能已經不行了,所以警方在極力破這個案件。
兩死一重傷一失蹤,警方十分重傷此案件,可是對方作案方法十分明目張膽,卻沒有留下任何證據,案發的地點被封鎖起來。
道路的監控和大廈的監控都無法看清凶手的模樣,對方的車也是在沒有監控的情況下轉了路線,然後在一處荒郊野外發現汽車被徹底焚燒。
沒有任何線索。
日複一日,陸亦揚每天都來看安諾,他從來沒有試過這麼期盼安諾可以蘇醒,安諾知道當時發生什麼事情,她知道他的老婆到底被誰帶走了。
就算是死,他也要見到她的屍體。他老婆跟孩子的屍體……
不可能,法醫都是一些屁話,他老婆沒有死,他以前每天叫人給黎慕雲燉很多補血的補身體的燉湯,所以留點血不會死的,還活著,一定還活著。
陸亦揚雙手緊緊壓著監控室上麵的玻璃,看著身上插滿管子的安諾,他眼眶濕潤,默默祈禱著,安諾,醒來吧,告訴我慕雲在哪裏?
黎慕雲出事後。
於美茹經常抽時間來看軒軒,警察也三頭兩天上門跟陸亦揚彙報消息順便做調查。
於東,簡樊傑,和言澤、簡瑞他們都回來了,一起在幫忙找黎慕雲,可以動用的關係也用上,包括黑社會,三教九流的什麼人都用上。
警方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導致槍殺發生的。
黎慕雲基本上是沒有仇人的,安諾的仇人太多,以至於被認定為仇殺。
眨眼間,一個星期過去了。
這一個星期,陸亦揚活得已經不像個人樣。每天都出去尋找線索,手中帶著一張嫌疑人的側臉背影照片,看不到樣貌,隻有身材,他不斷的在找,去醫院,每一家醫院都調查,去黑診所,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因為慕雲要生小孩,小孩是死是活,她都必須要去醫院或者診所。
工作上的事情全部交給公司的部門經理。他再也沒有回過公司。
早上他強顏歡笑帶著軒軒上學,告訴他,媽媽去生寶寶了,要過一段時間才回家。他已經失去黎慕雲,他不可以再失去軒軒。
所以,無論找到哪裏去都好,他都親自回來接軒軒放學,跟他一起吃晚飯,像平常一樣生活著。
每一個微笑下,陸亦揚都能咬出血淚來,可是他絕對不會在兒子麵前表露出一點不正常,他一個人痛苦就好,他不會讓軒軒知道這些的,軒軒沒有辦法承受。
多少個深夜,他多少個無法入睡的夜,一個人站在陽台外麵,看向漆黑的天,心裏在呐喊著黎慕雲。抽著煙,一直站到第二天清晨。
不讓自己太過頹廢,他每天都正常洗漱打扮自己,在軒軒麵前還是一個帥氣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