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下芻狗(1 / 2)

殘陽豔照,映紅了河間土地,鮮血淋漓,淌滿了林間小道,被燒毀的房屋中一個童子踉踉蹌蹌的走了出來。嗅到空氣中濃厚的血腥味,頓時覺得惡心難忍,汙濁之物破口而出。自己家中大院早已被大火燒得體無完膚,幸的房屋堅實,若不然也保不得他的小命。童子十歲左右模樣,相貌清秀,隻是臉上早已被塵土,血漬布滿,頗為猙獰。逢此巨變,換做任何人都無法平靜,童子逐漸向前,仿佛邁出一步要費很大的氣力一般。

“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童子頭望殘陽,若有似無的說道。忽然,腳下似乎踩到了什麼,童子低頭看去,隻見腳下竟是旗幟一角。童子低身查看,可破舊的旗幟根本就無法窺探其貌,隻能看出旗上所畫乃是巨獸,童子將其收好,漸漸的向前走去。

“蹄噠蹄噠”隻聞得一陣馬蹄聲從童子耳畔傳來。對此情況童子早已麻木,如今兵慌馬亂,各地府衙早已形同虛設,此次遭此大難,官府竟然放任不管,任那些賊人胡亂為之,天理何在,公道何在?

“請問小兄弟,此處可是河間,顏莊?”馬上騎士向童子問道。童子似乎並沒有聽到那人的問話,繼續向前走去。“小娃兒,此處是否是河間顏莊。”馬上騎士的脾氣不差,繼續問道。那童子還是繼續向前。這可惹怒了身邊的壯漢。“你這小娃好生無禮,我家哥哥問你話竟然不理,好生沒有禮貌,且叫你爹娘前來,好好理論一番。”

說罷,那壯漢從馬背躍下,三步並作兩步將那童子一把抓住。“子美,何必要跟一個孩子過不去呢,此次我們來河間尋人,又不是來尋仇的,休要如此。”那壯漢聞得此言,便將手放開。

“死了,都死了。”童子嘶吼的說道。臉上的淚珠混合著鮮血不住的淌下。“都...死了?”騎士與那壯漢相對一眼,不可思議的說道。“再過去兩裏便是曾經的顏莊,你們可以去看,如今那裏除了死屍,什麼都沒有,你們要尋親也好,尋仇也好,都是徒然,現在就顏莊剩下我一個了,莫不如這樣,你們將我也殺了,豈不痛快?”童子臉上露出一絲冷笑,空洞的眼神根本就看不出有任何情感波動。說罷,背過身繼續向前走去。

“小兄弟你可認識顏擎,顏伯濤?”兩人似乎心有不甘,繼續向童子問道。“打我出生起,顏莊便沒有一個叫顏擎的人,如果不是要取我性命便讓開。”童子突然停下,冷冷的說道。壯漢剛要發作,便被身邊騎士攔下。“哥哥,那小子好生無禮。”那壯漢埋怨道,想想也是,一個大人被一個小子出言不遜,自然十分惱火!

“子美,這小子家逢巨變,有此反映也是極為正常,隻是這世道無常,如今董賊奪朝權,辱天子,天下更是民不聊生,看來我們是要做個抉擇了。”騎士歎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大哥,我聽你的,一輩子兩兄弟,反正你幹什麼我就幹什麼,絕無二話。”壯漢正色說道。“子美,如今顏莊已毀,兄長不知所蹤,如今之計,隻好先回钜鹿再作打算。”壯漢附和一聲,兩人飛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