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的效率固然可怕,然而,一有風吹草動,人族就能做出相應防備,相關情報從何而來……
“少年郞不幸言中,就是妖族攻城!如今情勢危急,學生在此恭迎夫子大駕,敬請夫子主持大局!有夫子震懾宵小,惠全縣一定可以安枕無憂!”站在城門口迎接張載的朱縣令,撥開周圍的兵士,越眾而出。
朱縣令在張載麵前執弟子禮,好像明白對方的身份。
張載避開對方的揖拜,說道:“朱縣令不必多禮。你是一縣之尊,守土有責。老夫隻是學堂座師,無權幹涉。要不然,就有越俎代庖的嫌疑。不過,若是有需要,盡管安排就是,老夫也會依命行事!”
朱縣令要的就是這句話,得到張載的承諾,也就心滿意足,仿佛卸下肩頭的千鈞重擔。
“大人,明天的聖碑考驗還能如期舉行麼?”黃銳鋒對聖碑考驗充滿期待,當然要問個明白。
朱縣令扭頭一瞧,待到辨清對方的容貌時,臉上嚴肅的表情,立刻轉為平易近人的笑容。
他解釋道:“無須多慮,聖碑考驗不會延期。本縣接到帝皇密令,說是妖族將有異動,這才未雨綢繆。不過,也沒那麼快就能兵臨城下,你們就安心回家做準備……”
戚繼光提醒道:“再怎麼說,城外的糧食也得趕緊搶收,護田軍除了巡邏警戒之外,應該抽調兵力參與其中!”
“英雄所見略同!”朱縣令大為讚賞,又問道,“敢問少年郞尊姓大名?”
張載為朱縣令介紹:“這是老夫的學生,名叫戚繼光。”
“聞名不如見麵!”朱縣令的雙眼,猛然一亮,又自謙道,“本官治下能有如此人物,也是本官的福分。”
“朱縣令公務繁忙,如今又有軍務纏身,老夫不便打攪,告辭!”
張載帶著三人邁進城門,有縣令大人的關照,兵士也沒有檢查,更加不敢刁難。
與三人告別後,張載直奔縣學而去,尋到聖殿的負責人,又從黃金屋中拋出數十頭低階妖族的屍體,交給負責人查驗。
本以為有所收獲,卻被負責人告知,屍體中的民怨全部消失不見,出現一種從未有過的現象:精華不存,唯餘糟粕。原本能夠提煉十成的材料,現在連一成都不足。就算提煉出來,也不夠聖殿的抽頭。
張載這才知道,黃銳鋒不但能夠預知後事,還有其它不為人知的秘密。
偏偏他又尊重隱私,對方還是己方陣營“一字師”的存在。麵對負責人的詢問,張載連一句話也不肯多說,隻是冷哼一聲,就揚長而去。本來極有可能泄露的機密,就因為張載的威懾,終究沒有傳揚出去。
不過,黃銳鋒在張載心目中的價值,陡然猛增。
次日淩晨。
黃銳鋒睜開惺忪的睡眼,立刻感到渾身上下說不出的難受,各種酸麻、****紛至遝來,身上如同爬滿了螞蟻。尤其是頭皮和胯下兩個地方,更是奇癢無比,簡直要人命,卻又不敢撓癢,生怕抓破皮膚,影響今天的聖碑考驗。
雖然知道這是名氣滋養軀體的必然結果,卻怎麼也想不到會有如此變~態的效果。
他輕輕拿開一節放在胸前的裸露的蓮藕,顧不得偷嘴輕薄,也顧不得欣賞佳人的曼妙身軀,火速衝向浴室。
連衣裳也來不及解除,就舀起冷水,直接潑濕了滿頭長發,這才稍稍緩解身上的怪癢。
他轉身關上浴室的門,解除衣裳,又散開兩尺多長的頭發,一邊清洗,一邊感歎。
古人的孝道,真是不知所謂,說什麼“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且也!聖人無聊時的一句瞎掰,居然被無限拔高,竟然成為“孝神”一係的準則?不但女子要蓄留長發,就連男子也不能幸免,真是深受其害。
害我剪個頭發都不敢,害我每天都要花費好長時間整理清潔。唉,民間疾苦,真是無處不在!呃,佛教徒倒是聰明,個個都是利索的光頭,個個都沒有“三千煩惱絲”,真是羨慕……
佛教?
光頭?
尼瑪!
念及此處,黃銳鋒怔怔而立,一幅不可思議的樣子,顯得無比震驚。
直到頭上流下來的肥皂水刺痛了雙眼,才猛然驚醒,繼續洗漱……
他裹著一條寬大的浴巾,推開起居室的門扉,映入眼簾的是庭院裏那株高壯蒼勁的桂花樹。他深深吸氣,平抑住因佛教而起的激蕩心情。
突然。
耳際響起一聲高亢的叫喚。
“騷爺,此。騷爺,此。”
“小太陽,早上好!”
小太陽就是鸚鵡,是黃銳鋒十四歲進童學時,張載送的見麵禮。訖今為止,小夥伴陪他渡過四年的漫長歲月。
小夥伴渾身上下沒有一絲雜色,全是豔麗的金黃,顯得漂亮、高貴、驕傲、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