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采絕口不再提千雨虹,心緒盡情釋放於三吳風景,姑蘇台榭。
何乃元始終不相問,依然細心的打點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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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天火堂。”雖不想馬上回去,但關於自己的消息還是應該盡早通知山莊。若被人看見閉關練功的莊主在到處溜達呢,豈不又是一番閑言?
“紀大莊主終於想起自己的身份了。”
“我這個莊主應該快要當到頭了吧?”紀采幽幽的說完,皺起眉頭拍著馬脖子,“何大哥,我怎麼覺得這匹馬越來越走不動了,你買的是匹老馬吧?”
“怎麼會?這匹馬就算是負重八百,也能奔跑如常。”
“你的意思是說我胖?也對,我雖然不是什麼大小姐,但也算是個千金吧。不行,我要跟你換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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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火堂門前很熱鬧,確切的說是吵鬧,幾個壯漢正推搡著一對老頭老太太。
“快走,快走!沒空跟你羅嗦!”
“大爺,您行行好,今年我家真的遭了災了。”
“風調雨順,你遭的哪門子災!”
“這……這是我自家的災!”
“管你什麼災!交不出租就要收地,白紙黑字的畫著押,還想賴不成!”
“不敢不敢。且容我這一年,明年一定雙倍補齊!”
“老頭,你還真行。明年的事今年說有個屁用!明年你要是該死,是不是今年我就先埋了你?”
“你……”老頭氣得直打嗝,老太太一麵替他撫胸摩背,一麵哀求,“大爺,這麼多年,我們一直都守著規矩,求您跟上麵的大爺再求求,容些時日吧。”
“去去去!怎麼沒完了!”一個壯漢不耐煩的一搡,兩個老人撲到在地。
壯漢們理也不理,回頭就走。
“站住!”
聽到紀采斷喝,那幾個人轉身,滿不在乎的望著她。
“天火堂原來竟是個恃強淩弱的地方!”
“你是誰?少管閑事!”
“把你們堂主請出來!我倒是要問問他,到底是誰在做閑事!”
“堂主是你隨便找的嗎?哪來的回哪去!”
“叫江永祿出來!”紀采把劍一橫,擋住壯漢去路,三拳兩腳把要動手的幾個人打翻在地,毫不客氣的命令從門裏走出的兩個人。
“請問姑娘找堂主有什麼事?”其中一人和氣的拱拱手。
“這兩位老人的事,你們是否應該給與寬限?”
“這……,本堂自有本堂的規矩。”
“規矩?欺淩弱小的規矩嗎?老人家,你們說說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不幹事,不幹事!”老頭哆嗦著擺手。
“姑娘,我家租了天火堂的五畝地,年年都按時交租。二個月前我兒子上山摔斷了腿,兒媳婦體弱多病,還要照顧三個黃口娃子。我家老頭子也犯了舊疾,勉強行走,隻剩我一個孤老太婆,地裏來不及收成,七損八失,若都交了租,這年可怎麼過呀!”老太太不顧老頭的阻攔,一把鼻涕一把淚一句話,老半天才說完。
“聽見了嗎?玲瓏山莊一向以俠善自居,怎麼也做起了惡霸的行徑!這兩位老人家今年的租免了,你們不許再生事!”紀采不由動氣,飛身上馬,“告訴江堂主,給方總管傳個信,說紀采來過天火堂了!”
…………
“偌大的玲瓏山莊,魚龍混雜,難免有不盡之處。”何乃元安慰氣鼓鼓的紀采。
“我明白。”紀采展顏,遠望蒼茫天際,“雖說我是莊主,其實什麼都沒做過,也做不了。你看,都沒人認得我。這個頭銜,隻不是為了……”她咬住嘴唇,目光落在一片結著串串紫色大果子的樹林中,“那是什麼,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