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總是存在很多變數,有些人祈盼著變數希望自己的人生發生轉變,有些人則想要日子如腦子中計劃般過下去不起波瀾一如往昔,然而變數是未知的,又豈能人人盡如其意。
南黎大陸南麵有一片海域,海水呈黑色,海麵上既無風浪也無飛禽,平時一片死寂,隻是海麵上時常升起白色的霧氣,每當霧氣升起時,便隱約可以看到一座島嶼,島上似有一座孤峰,峰頂直入蒼穹之中,不知通向何處。
海上奇觀的消息很快便被好事者傳開,於是許多不滿足於現狀的人都來這裏尋求自己的變數,其中不乏航海能手和遨遊環宇的修門大能,可是卻都墜入黑海,不知所蹤,生死不明。後來據那些看到前車之鑒未敢入黑海域的人回來說,曾看到海麵由黑轉紅,轉瞬又變黑。陸地上的人聞此景皆猜測墜海之人凶多吉少,便鮮有人再來挑戰這片海域。自此這片海域就被喚作“海之角”,意即無人可到達的海之盡頭。
未知的海域總是令人畏懼,隻是畏懼的同時,海域的神秘往往又使人好奇。每到三月春暖花開海霧升起之時,便有無數遊客競相來到南黎大陸臨海的小鎮—藏海鎮來觀賞這海上奇景,鎮中酒樓一時座無虛席。
與其他鎮不同,藏海鎮的繁華地帶都集中在臨海的街區,鎮中心就相對冷清,不過正因遊客多住臨海街區,鎮中心酒樓客棧價格較為低廉,卻成為過往商人休憩的場所。
在藏海鎮鎮中心有一酒樓名曰“聚財樓”,名字頗討商人歡心,生意倒還算紅火。酒樓老板見生意不錯,取五福之意將原三層的聚財樓改建成五層,每層屋外皆有回廊,回廊之間以樓梯相接。這眼看又要到海霧升起之時,無論屋內還是廊上,都充斥著來自各地商人們客道的寒暄聲和互相試探的談論聲,好不熱鬧。隻是頂層朝向城東的廊上卻有些特別,這朝向城東的廊上共有三桌,並排而置,其他兩桌都是滿座,最北邊的桌上卻隻一個青年人,就要了一壺茶,已安靜地坐了一個早上。在這嘈雜聲中一人獨坐,本就使他有些另類,又在這滿是錦衣華服的人堆裏著一灰色素衣,更顯得他與周圍格格不入。
中間桌上坐在南邊的商人早已看見這獨坐之人,此刻寒暄已畢,便好奇地向旁人打聽起來:“那穿灰衣的人是誰呀?”
坐在他對麵的人抿了一口茶,說道:“他呀,他叫吳尤,是從吳鎮出來的,雖在這一帶小有名氣,但好像就是一正經商人,背後沒什麼大勢力。”顯然他早也見到吳尤並且已打聽過他的來曆。
那商人聞言不屑道:“我還以為有多牛呢,看見人愛搭不理的,搞了半天跟咱們一樣就是一小商人。”
坐在那商人左手邊的人插嘴道:“他昨天不是這樣的,很熱情,今天早上說是身體不適,才一個人坐在那。”
坐在商人右手邊的人也插話道:“他今天應該確實不舒服,你們想他在這一帶混得不錯,沒有勢力撐腰必定有些交際手段,如果不是不適,不會放過與各地商人交流的機會的。”
顯然剛發話的人在四人之中頗有些威望,其他三人聽罷都深以為然,連連稱是,齊說他不舒服情有可原,不打擾便是。商人嘛,來此不過是談生意和交換信息,看不出商機的事他們是不會感興趣的,吳尤的話題也就暫告一段落,又開始稀裏嘩啦地談起了別的事。
四人雖討論熱烈,聲音卻都刻意壓低,奈何吳尤聽力較常人強得多,即使他無意,一人枯坐時四人談話內容還是會傳入吳尤的耳中。不過吳尤倒也不不甚在意,隻是端起茶杯中當地最負盛名的“望月龍井”,豪飲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