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蔣琬並沒有去查探一下皇宮內的情況,雖然這個時候是深夜,多半人都睡了,可是各處必然還是有一些侍哨的,蔣琬還沒有決定如何出手,自然不需要如此著急。
他悄悄的沿著原路退了回去,重新按下機關,那道暗門又悄無聲息的合好,然後蔣琬與那中年醉漢又從那地道中回到了張如畫的小院,再到自己的房中,情兒銷衣居然還沒有睡,看到他回來,露出一絲欣喜之色。
情兒對銷衣使了一個眼色,銷衣會意,快步走出,端來兩碗蓮子羹,讓兩人歇歇氣,那中年醉漢接過之後一口便將經咕嚕咕嚕喝幹了,幾乎和喝白水一樣,看得三人都不由得目瞪口呆,然後他就“啪”的一聲,放在玉碗,轉身大踏步走回自己的房間裏,喝酒去了。
三人看著他的背影,都有些無語,似乎從一開始到現在,這個人幾乎都不要睡什麼覺的,一天大半的時間,都是看到他抱著一個酒壇在那裏。如果不是蔣琬還算有些家底,照他這樣個喝法,再富的人也能給他給喝窮了。
蔣琬當然不能學他,拿起小匙銀勺,盛滿一小匙,然後輕輕送入口中,體會著那種溫潤香甜的味道,不知為何,他忽然又想起了那個驚若,二十四樓明月裏麵,紫苑、羽然、紅袖、傾城比較突出,而驚若卻一直都是最為默默無聞的幾人之一,如果不是今天在這裏突然吃到銷衣親手做的蓮子羹,他隻怕還難以想到那個平時從來都是不顯山不露水的驚若。
當年,有她跟在身邊,可是嚐遍了人間美味啊,想當初在鳳凰山莊,她做的冰燉蓮子粥,裏麵僅隻加了一小匙山渣,結果青澀香甜,回味無窮,而由驚若,他不由得又想起了二十四樓明月裏麵的其他幾人。細心精致的紫苑、孤傲冷寂的羽然、溫柔體貼的晴畫、淡若朱蘭的冥惜、古靈精怪的紅袖、漂亮動人的傾城……一想到她們,蔣琬就不由得怔住了,想來,二十四樓明月,如今除了在小楚國偶遇的銷衣之外,其他二十三人,都不知道身在何方,八年過去,她們如今已經變得怎麼樣了?
情兒看出蔣琬似有心事,忍不住問道:“公子,有沒有吩咐?”
蔣琬想了一想,終於下定決心道:“我既複出,以前的那些人應該召過來了,二十四樓明月、聚寶齋、孔雀樓等等諸人,不過這些還不算緊急,容我細想,現在我們首先要做的,就是買下一間醫館!”
情兒奇怪的問道:“買下一間醫館?公子要買醫館做什麼?”
蔣琬說道:“要與魏如悔博弈,第一步自然是布局,要布局就得成為這一局的主人,而要成為長漢的主人,首要的自然是能夠進入宮庭。”
情兒聽到這裏,立即明白過來:“公子要入宮給皇帝治病?”
蔣琬微笑著點了點頭,說道:“不錯,不止皇帝,還有一個人,明燈公主!”
“這個辦法雖然老套了點,不過卻是目前最為實用的辦法,而且……”
他頓了一頓,繼續說道:“有一個陰謀,暫時還是不能讓他得逞的,如果這個陰謀得逞了,長漢元氣大傷,那我們與魏如悔的對局,也就輸了一半了!”
情兒銷衣不明白蔣琬所說的陰謀是什麼,不過公子沒說,她們也就不沒問,隻是道:“一切公子隻要吩咐下來,我們去做就是!”
蔣琬“嗯”了一聲,沒有說話,心中卻在思考另一些問題,救好皇帝,固然可以立即得到賞識,官職加身,可是那卻不是他要的,他要的是參政攝政的大權,當然,這些在他接受到皇宮之後,都不再是難題,但真正的問題在於,他還不想這麼早就豎敵,而且是豎立一個可怕的敵人——寧皇妃。
如果他治好皇帝,寧妃的陰謀就打了折扣,她一定會想盡辦法對付自己,而有她這樣的一個女人在皇宮之中,如果她時時刻刻想著要對付自己,雖然自己並不害怕,可是卻也頭疼,最關健的是,麻煩!
那邊廂魏如悔已經站在了高位,積極準備,而這邊自己還一無所動,現在自己手中能用的兩顆棋子,一顆就是那條通往皇宮的秘道,一顆就是那方傳國玉璽,而與權力搭上邊界的,則一粒也無。
他不能在先手上輸於魏如悔,所以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到達長漢的勢力中心,那麼,如何快速的登上勢力的顛峰呢,這些,都能憑不世之功來獲取,但問題是,如果有一個能左右朝局的人在背後拖自己後腿,那就麻煩了,等到自己解決掉她,這邊必然已經落後魏如悔不知幾十子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