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時間煮雨(1 / 3)

我一直許著要寫出自己喜歡的故事,從不諳世事的少年開始醞釀卻都是未果告終。

手寫稿有一大堆在那個用電腦跟打仗似的年代,翻出來看看還真是幼稚的筆記幼稚的思路,全程都在笑,可還是被有些感觸打動。

我喜歡看身邊戀人們小小的甜蜜、吵鬧,也喜歡看各種有特異才能的怪才在自己的世界裏從容的活著,對我來說真的很美近乎致命的吸引。總覺得經曆的時間越長越容易隱藏自身最真的那一麵。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一樣。

關於感情無論是親情友情還是愛情其實都複雜吧。或者說是太過簡單了會讓人覺得不真實,人總是會自找麻煩,不然就會坐立不安總想著從很細微的地方發現些什麼。或許真的有成效在失足以後,後來回想起來那原來就是預兆隻是自己當時根本不願意承認,一廂情願的認為可以雨過天晴,最後一記苦笑帶過,日月星辰照常升起。

文字是精靈,我這樣認為。

再站到那個十字路口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年。不長,卻也足以想清楚一些事情。

北方的冬天總是很單調,總是會給人一些蕭瑟的色彩,不由得就感覺有了距離感。

溫雲一個人坐在新開的咖啡店裏,靠落地窗戶的座位,耳邊是略微沙啞的歐美女聲,望著窗外來來往往的行人,思緒跑到了剛進高中那一年。

第一次遇到那個在初中時就被發小牽過紅線的男生的時候。

那時候都是小小的人兒,臉上的稚氣怎麼也藏不住,卻總愛裝老成。溫雲一個人慢吞吞的走著,自以為有冷漠眼神的眼睛時不時向各處瞟瞟,不知怎的就和離自己大概五十米遠剛好回過頭來的帥氣男生撞上了視線,直到男生轉過頭去她都沒有收回目光一直盯著背影直至消失,好像從舊識到陌生再到相遇的感覺。

當時確實沒有也不可能覺得這輩子心裏隻能容的下他。

更沒想到日後兩人的瓜葛竟是那麼糾纏不清比八點檔肥皂劇還要狗血。該的不該的都發生,甚至讓她想要掐死自己,想要逃離。

再到後來想起那種感覺就好像是什麼在指引著,不管多麼匪夷所思都是會和那人有著無法割舍的牽連,溫雲不止一遍的在想也許當時就注定了無論怎麼無意都還是無法阻擋兩個人命裏必須相遇的契機吧,不然為何兩個看起來根本不在一個世界的人怎麼會有了後來酸澀的溫暖的痛苦的最後到淡然的拉扯呢?

再到一年前突然頭腦發熱跑去顧家企業下做兼職的時候,竟然一次都沒有遇見過他。是下了多大的決心呢,去之前在心裏又過了一遍自己和他的關係,從同學到喜歡的人到喜歡到不願意放棄,再到無數次想要拋開而在一起以後卻是以一種可笑的方式分開,最後怎麼就牙一咬頭也不回的跳進了自己給自己挖的坑。那時候心裏還是殘存一絲絲的期望吧。

也有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對待感情一向冷靜理智的她當時卻陷進了顧言不明不白的對待中,進退兩難。也無法猜想到底是什麼原因就讓他那麼決絕的離開自己,不明不白。

如今兩年過去溫雲也不想去再追究這個問題了,也許就是所謂的命運的安排吧,不然自己怎麼會知道自己內心有多強大,人心有多叵測,人生有多曲折多搞笑,看似認真講出來的話是多麼脆弱,就算在講出來的下一秒失效都沒有什麼不可理解的,更何況當時的她和顧言還實實在在隔著一千多公裏的距離,任她在電話裏怎麼問對方理由都沒有用,那些快樂真實的過往溫雲就連緣由都不知道就被輕鬆摧毀。

近之生憂,遠之卻生懼。

有時候把自己陷入水深火熱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

如果非要讓溫雲說出一個理由的話,也隻能強詞奪理的說顧言是溫雲這輩子的劫,隨便顧言的一個小小舉動都可以把她毀滅。沒有為什麼。

可她卻無法像對待別人一樣去回報他給的傷害。溫雲身上的刺可以刺痛任何人在顧言麵前卻軟弱不堪。

顧言似乎把她想的非常強大接近於無堅不摧,能接受任何變故。所以才會輕描淡寫的說出要撇清關係的話來,並且理由充分。字字如劍直捅入溫雲的心髒。

槍走火了,拿著槍的人卻是你認為值得信賴的那個。

疼麼?

溫雲無論如何都是沒有想到自己在接受過一次刻骨的洗禮後不到一個月便再次遭遇到同一個人的同一出鬧劇,自己都不明白哪來的那麼多信任泛濫到之前就狠狠給過自己一次教訓的混蛋那裏。就像是笑話一般的給別人講出來自己都會笑,然後心裏又像是壓著巨石一樣透不過氣來。那時吃不下飯,睡覺時還要戴耳機,醒著時也不能讓壞情緒趁虛而入所以還是會播放一些東西才覺得稍微安定一些,心裏的空的才似乎被填補了才覺得自己還活著。好像快熬不住喪失了一切能力恨不得一死了之。最想做的還是想要進去對方的心裏看一看到底是為什麼會對自己殘忍到如此境界,究竟自己是有多廉價才能遭到如此待遇而對方絲毫不會心存內疚的繼續過著風花雪月的日子。

驕傲如她,何時這麼狼狽過?都拜顧言所賜,她真想對他說聲謝謝。

日子總是在走。心卻止了步。

與彼時相比溫雲有了明顯的變化,從骨子裏迸發出一種冷漠的氣質,拒人千裏。隻兩年,沒有預兆卻是植入骨血的變化。

頭發還是軟軟的搭在肩上,不看眼睛旁人隻會覺得乖巧溫和,眼神卻多了幾分涼意。

顧言見到她甚至有一種想要逃的第一反應,卻還是忍住了,略微有些尷尬。以他的性格定是會沉默不語等著對方先開口。說實話連見麵應該都是鼓了很大勇氣的吧。

偏偏麵前的人也早不是當初那個一臉笑顏不自覺就讓人親近的女生。

有時候成長好像不在時間長短,隻是剛好頓悟了。

溫雲抬起臉看著顧言,他眼裏竟有不安。是看花眼了麼?

她突然就咧嘴笑了。眼裏含著譏誚。讓顧言無所適從。

然後低下頭來看著眼前精巧的咖啡杯。她還以為自己看到他再也不會有任何感覺,會平靜的無波無瀾,此時卻不得不強壓著當時沒有發泄出來隱藏了好久的怒氣。氣氛立馬降了幾度。

顧言,你這是在心虛?

可是事到如今你與我兩年沒有絲毫聯係,以你的薄涼恐怕早就在燈紅酒綠的日子裏忘記我的存在了吧,何苦作戲給我看呢?

沒有說出口。原本以為是不會再與他見麵的,此刻坐在這裏隻怕是一時衝動,溫雲也不知道自己何時變得越來越不受控製,腦子一熱立馬就開始把上一秒的想法付諸行動,完全不計後果的行為。

一瞬就有了厭惡之感,不知道是為自己的幼稚,還是為眼前人的虛偽。

既然都到了這個份上就全當敘舊了,總不能現在落跑,半路逃跑一直都不是她的作風。溫雲低頭從包裏拿出一塊細膩的羊脂白玉放到了顧言麵前。

看到上麵刻著的龍飛鳳舞的字跡,顧言怔住,當時的緊張和喜悅心情似乎又在心裏上演一遍。玉是當年母親留給自己的遺物,刻字的是一位頗有學識的老人,當時拜托了好久老人才同意在這塊好玉上麵刻字,老人當時看著他的眼睛認真說:“你若是負了那姑娘,也是糟蹋了這好玉!”他還特別鄭重的告訴老人溫雲就是這輩子他認定的人定不會辜負,誰知如今落到這般結局。不管怎麼樣在那樣的年紀不帶任何功利的純粹的心動總不會那麼輕易就忘記。更何況當時是真想要隻和她在一起。

“言雲執手,至死不換。”溫潤的玉握在手中此時卻如同火紅的炭塊一般燙手。

溫雲將顧言的表情盡收眼底。

“搬家時突然冒出來的,扔了覺得不合適,又沒有留著的理由,所以隻好物歸原主了。”溫雲淡淡開口,抬眼看了顧言一眼,低頭抿咖啡。

顧言眉頭不由得擰緊,捏著玉的手越來越用力。果然還是一如以前的做事風格,絲毫不會給認為沒必要在意的人留一絲情麵,現在兩人都淪為這樣的地步。顧言心裏苦笑。當時已經被憤怒衝昏了頭腦,電話裏口不擇言的說著傷人至深的話 ,等冷靜下來回想自己所說的都想抽自己耳光。不是沒有想過去找她原諒,但是想到自己對著她硬是說出決絕的話時她的反應終究還是沒有勇氣再去找她。今天坐在這裏也不是沒有打退堂鼓,確實也沒想到溫雲會主動找他把玉還回來,他清楚地記得溫雲在電話裏一字一句的說“從此都不要見麵!”字字刻在他心裏疼的快要窒息。所以在她到顧家企業做兼職的時候並不是沒有見過,而是處處避著她。

如今兩人是真的沒有任何瓜葛就連最後的寄托也被送回到眼前。可是他又怎麼會這麼容易就讓溫雲得逞,想看他顧言難堪麼,那他偏偏就不讓她如願。

將那張塊玉隨手放在桌上,顧言恢複了正常的神色,隨意的靠在沙發上看著溫雲。

挑了挑眉角。若有似無的笑。

“我還當是什麼呢,溫雲,你不會幼稚到還在相信著當時年幼無知搞的小把戲吧?說實話,我還真的不記得有這檔事了,你……”

話音未落一杯冷咖啡已經從頭淋到尾。

“這種感覺可好,顧言?”望著眼前狼狽不堪的男生,溫雲看似滿臉笑意語氣卻是冷若冰霜。兩年前無論自己怎麼解釋眼前的人都沒有原諒自己,句句如刀般的刺到自己心上,她無論如何都不願相信原本那個霸道卻溫柔的人會如此對待自己。兩年前如此,兩年後也絲毫未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