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四年六月三號,早上八點二十五分。
涼兮的大客車緩緩行駛在公路上,清晨的公路,被昨夜的大雨衝刷得照見車影。
車上坐了三男兩女,其中一個是子辰,另外四個是他的同學。子辰身穿一件白色T-恤,搭配著一條牛仔褲,外麵穿著一件白色休閑運動服。
其餘的兩男兩女,也都穿著差不多的服飾。其中一個個子比子辰高一點的名叫林雲桑,外號“三少”。而另外一個男孩是一個大胖子,總是戴著一個墨鏡,一見人就跟人說他有陰陽眼,他的名字叫文勒。
另外兩個女生,那個長得比較文靜儒雅的叫“林玥”;另外一個比較活潑可愛的叫“萌萌”。
車搖搖晃晃地行駛在了公路上。三少突然覺得無聊,他站起來提議著:“這條路離修南山還有半個小時,要不我們來玩真心話大冒險吧!”
“好啊!”“好啊!”
子辰和萌萌在旁邊拍手附和著,林玥則低頭看著書不作聲。而文勒仍是戴著個大墨鏡,愣愣地坐在那裏,讓身體隨著車的慣性不斷搖晃著。此時司機涼兮回過頭望了他們一眼,重重地歎了一口長氣。
“司機大哥,你為什麼歎氣啊?”一個滄桑的聲音從文勒身上闖出來的,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落在了他的身上。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了,隻是目光滿帶好奇地望著文勒。氣氛似乎變得有點尷尬,司機靜靜地開著車沒有回答。
子辰的目光掃過眾人,突然“哈”地拍手笑了一聲,他想緩解這略帶尷尬的氣氛。這笑聲並未緩解氣氛,而是引來三雙直勾勾地眼睛盯著他。
子辰饒了饒脖子後的頭發輕輕咳嗽兩聲,三少用滿帶仇恨的目光望著他:“子辰你笑什麼?”
子辰的眼珠子在眼睛裏轉了一轉,眼帶笑意著說:“沒啊!就是覺得怪怪的,想要緩解一下氣氛嘛!”
三少的目光轉移到了司機涼兮的身上,他質問著:“司機大哥你剛才為什麼看著我們,然後就歎氣了?”
就在此時,車突然“嘣”的一聲,緩緩停了下來。司機急忙打開車門下車查看,三少也隨後跟了下去。司機查看了四個輪胎,原來是後麵那個輪胎爆了。三少來到司機旁邊蹲了下來,湊過去問:“需要幫忙嗎?我學過兩年汽修。”
司機回過頭冰冷地望著三少,瞳孔裏映著三少的模樣。二人互視了良久,才從涼兮嘴裏蹦出了冰冷的兩個字:“不用。”
三少的目光轉移到了地上,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一彎狡黠的微笑:“你剛才歎什麼氣?”
“我有嗎?我什麼時候歎氣了?”涼兮查看著輪胎爭辯著。
三少突然眼神淩厲地望向了涼兮,涼兮被這突如其來的眼神嚇到了,眼睛裏寫滿了恐懼。“你不用再爭辯了,我學過心理學和推理,你現在的反應告訴我,你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
涼兮下意識地低下了頭,把手搭在自己的大腿上,好像一座正陷入沉思的雕像。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著,三少望了戴在自己右手上的手表一眼:八點39分。
他拍了拍涼兮的肩膀,涼兮回過頭用滿是鄙夷的目光望著他。他的眼神裏劃過一絲疑惑,沒再追問。他望著涼兮,臉上露出了一抹漫不經心的微笑,語調頓挫著說:“司機大哥,那你先忙,我上車陪我的夥伴了。”
說完三少站了起來,往車門的方向走了過去。就當三少走到一半的時候,司機涼兮又在他身後歎了一口長氣。三少的腳步停了下來,但沒到一秒,又很快地朝著車門走了過去。
司機緩緩開口:“這件事我隻告訴你一個人,如果那些孤魂遊鬼要找就來找我,希望不要禍害我的家人。”
三少聽到“孤魂遊鬼”這四個字,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他一直都是一個唯物主義者,從來都不信有鬼怪之說,但其實他是一個很怕鬼的人。
他緩緩轉過身,故作鎮定地望著涼兮,心裏卻忐忑不安,就連心跳的聲音也是那麼清晰。
涼兮的目光和他相交著,身體仍然保持著那個姿勢。他望著三少,幹涸的嘴唇微微動著:“在這修南山上,老一輩的人流傳著這麼一個傳說:
傳說這座山以前有一個亂葬崗,裏麵埋著許多冤死的人。在特殊時期的時候,政府派人來開采這座山,就在那個時候,山上突然發生了一次大規模的震動。許多紅衛兵都被亂石砸死,而那些人的屍體,也被埋在了這座山下,很多都沒有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