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銘和小鳥們相親相愛了一個小時就不想再玩了,把手機收起來之後,一轉眼就看見戴紳抱著那本大部頭皺著眉縮成一團睡覺的樣子。他看看戴紳手裏那本大部頭,不知怎麼的,就忽然想看一下戴紳平時都在看什麼。
他輕手輕腳的把那本大部頭從戴紳懷裏拿出來,然後把自己披著的那件外套蓋在戴紳身上,見戴紳不再皺眉,便用手機打開手電筒功能,然後翻開了那本書。
他隨手一翻正好翻到了戴紳夾著書簽的那一頁。
一個有著戴銘大頭像的卡通書簽架在一行行密密麻麻的文字中,顯得格外生動活潑。
[青年跪到地上,伏到老人身邊。
“現在,聽我的遺言吧。斯巴達的寶藏確實是存在的。憑著上帝的仁慈,現在對於我是不再有所謂距離或障礙了……]
戴銘一樣就掃到這麼兩行話,他把書翻到扉頁——這一本書被戴紳用那種厚厚的單麵掛曆紙包好了,麵上隻用英語寫了一串,受目前水平印象,戴銘認不出來這是什麼。扉頁上寫著——基督山恩仇記,下麵還有一行小字寫著[法]大仲馬◎著。
戴銘把書合上了,就算故事再精彩,在它的大部頭麵前,他也沒有任何想要繼續看下去的欲|望了。
——他一向都是個極其缺乏耐心的人。
厚重書本合上的聲音並不小,戴紳揉著腦袋坐直了:“怎麼,這本書不合你胃口?還是說你和它有仇?”
“吵醒你了啊?”戴銘眨眨眼,“就是沒什麼耐心繼續看了。”
“你連一章都沒看上吧?”戴紳的臉色似乎顯得更蒼白了,“這是一本……很有趣的書,耐心一點,你會看下去的。”
戴銘扁扁嘴巴:“看著這個厚度我都沒有耐心了……對了,你臉色怎麼這麼差?”
“臉色很差麼?”戴紳沒什麼自覺,“大概是昨天晚上睡得比較晚,然後睡眠不足吧。”
“你平時也沒有哪天能睡得早。”戴銘摸了摸戴紳的額頭,體溫正常,不過卻是有點汗濕了,冷汗?“戴紳哥你不會是暈車了吧?”他倆每天步行去學校,偶爾去遠一點的地方都是坐計程車,公交車都少坐,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坐這麼顛簸的密閉大巴車。
“好像……的確是有點暈啊。”戴紳按著自己的喉嚨,“有點想吐。”
“親哥啊,你可千萬別吐。”戴銘也顧不上冷不冷的了,立馬把兩個小小的冷氣扇全都打開了,“還有兩個多小時才能到林甸,你要是吐了的話,咱們可就麻煩了。”
戴紳深吸氣:“恩,我知道了。”
“要不……你靠在我身上睡一會兒?”戴銘提出建議,“沒準你睡一覺起來就沒事兒了呢?”
戴紳點了點頭,把頭靠在了戴銘肩膀上,閉上了眼睛。
戴銘也不打算繼續玩遊戲了,設定了手機鬧鈴,然後就聽著音樂也閉了眼。
深夜時分,大巴車上除了司機之外沒幾個人的眼睛是睜著的了。
高一少年的小身板通常都特別細瘦,個子不矮卻沒二兩肉,肩膀硌得人似乎連耳朵和下巴都要有淤青了。
戴紳被戴紳的肩膀硌了一個多小時,總算是醒了過來。
緩過暈車這個勁兒之後,戴紳的臉色也恢複正常了,雖然還是有點想吐,但也是能克製住的那種了。
他倆沒有長途旅行的經驗,家裏兩個中年婦女就算再怎麼念叨也未免有所缺漏——比如說他們兩家人誰也沒有想到戴紳這個體育成績一向不差平時也很少生病的健壯小夥子居然會暈車。
戴紳看著被戴銘抱在膝蓋上的《基督山恩仇記》,想著自己強撐著看到的那一段——法利亞老人再度發病即將離開人世,臨終之前他把自己最大的秘密告訴了主角鄧蒂斯,那個神秘的,無人知曉的斯巴達寶藏。
隻要鄧蒂斯能夠離開那個可怕的監獄,他就能獲得寶藏。
他太了解戴銘這家夥了,你對他的強迫永遠都是不管用的,雖然這小子有點抖M樂於受虐但是他更討厭別人的強製行為。
如果他想要戴銘能夠離不開他,就要好好地盤算一下了。
五一回去之後,差不多就要文理分班了,他和戴銘十有八九會一個學理一個學文,到時候功課輔導這個借口能帶來的共處時間可是不夠的。
更何況,兩年之後就要高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