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8章 和棕色友人在一起(3)(1 / 3)

下一個節目是鳥舞,這是臘羅亞最古老的禮儀演舞中的一種。男女排列成兩行跟著舞蹈節拍往前有節奏地跳躍,模仿群鳥跟隨頭領的動作。領舞的人為鳥酋,實際上他隻是做著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動作,並不參與舞蹈。

舞蹈結束後,圖普侯解釋說這是為向木筏致意而演出的,現在要再表演一次,可是要我去扮鳥酋。我以為領舞者的主要任務就是狂呼亂叫,蹲在地上轉圈蹦、扭動屁股和在頭頂上揮動手臂,於是我緊緊頭上的花環大踏步跨入舞台。當我又扭又跳時,我看見老圖普侯笑得差點就從凳上摔下來了,音樂聲越來越小,因為歌唱者和彈奏的人全都和圖普侯一樣笑得不可遏止。

美麗的波利尼西亞姑娘。

此時,無論老少全部想要跳舞丁,揭開了又一場熱火朝天的草裙舞序幕。舞娘首先跳入圈內,隨著越來越狂熱的節奏翩翩起舞,然後輪番邀請我們幾個跳,與此同時越來越多的男男女女跟進來,一麵跺腳一麵扭擺,速度越來越快。

埃裏克無論如何也不肯挪窩。他正忍受著木筏上的冷風和潮濕引起的腰痛病的折磨,他胡須滿麵直挺挺如同遊艇上的老船長那樣坐在那兒抽煙鬥。跳舞的女孩想引他上場,可他就是不動彈。他身著一條肥大的羊皮褲,這是他在穿越洪堡德急流時最寒冷的夜晚穿的。他長須滿麵坐在椰子樹下,赤裸著上身,下身穿著皮褲,儼然魯濱遜·克魯索轉世。嫵媚的姑娘再三向他獻媚,可全然不奏效,他隻是麵無表情地坐在那兒抽他的煙鬥,亂七八糟的頭發上戴著花環。後來一個體態豐滿,肌肉發達的中年婦女上了場,她跳了幾個舞步,隨後徑直大步向埃裏克走去。埃裏九人吃一驚,這位偉岸的女性對他嫣然一笑,一把抓住他的臂膊把他從凳子上拉了起來。埃裏克那條滑稽的褲下毛朝裏皮麵朝外,褲子後麵破了個洞,從破口處鑽出一縷毛,就像一根兔子尾巴。他無奈地跟在後麵蹣珊走人人圈,一手握著煙鬥,另一手則按著腰痛的地方。當他想返身跳時,為了阻止花環下掉,他必須放開抓褲子的手,待他把花環斜套在頭上之後,又得伸手抓褲子,褲子正自往下滑。他麵前那位正在轉圈跳草裙舞的健碩婦人也同樣可笑,我們笑得眼淚都滴到胡子上了。不久,圈子裏其他的人都停了下來,陣陣轟笑響徹雲霄,大夥都望著草裙舞大師埃裏克與重磅級女士翩然地回旋起舞。最後連他們自己也不得不停下來,因為歌手與樂手都被這滑稽場麵逗得捧腹大笑。

宴會一直持續到天亮,然後我們又同127位居民逐一握手。我們在島上的那段日子裏,每日清晨和晚上都要與他們一一握手。他們從村裏勉強湊了6張床,靠牆並排放在村公所裏,我們就似童話裏的7個小矮人一樣睡成一排,頭頂上方的牆上掛著芳香馥鬱的花環。

赫爾曼和克那特當上了大夫

第二天,那個頭長膿包的六歲孩童的病情似乎惡化了,膿包腫得像成人拳頭一樣,而且一跳一跳地疼。

村裏一個頭長膿包的孩子被赫爾曼和克那特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從此以後,這兩位探險隊員就當上了村裏的赤腳醫生,開始給村裏人治病。圖為孩子康複之後。

台卡說孩子像這樣死的不少,如果我們不會治的話,那孩子必死無疑。我們帶了幾瓶新型青黴素片劑,可我們不知道該讓孩子用什麼劑量。一旦在我們給他治療的過程中孩子死了,這很可能給我們所有人帶來嚴重的後果。

克那特和托思坦又取出發報機,在兩株最高的椰樹之間吊了一根天線。晚上他們再度與坐在洛杉磯家中的從未謀麵的朋友海爾和佛蘭克聯係。佛蘭克打電話找了一位大夫,我們用摩爾斯電鍵發出孩子的病症和我們藥箱中所有的藥品名單,佛蘭克轉達了醫生的答複。那天晚上我們去了小豪馬塔住的茅屋,他躺在那燒得翻來覆去的,半個村子的人都圍在他身邊亂哄哄地哭泣。

赫爾曼和克那特充當大夫,我們其餘的人單是擋住襯裏人阻止他們進來就夠嗆了。當我們拿著刀子進去要開刀時,孩子的母親立刻大哭大鬧起來。我們剃光了孩子的頭發,打開膿包。膿血一下子就直躥房頂上,幾個當地人激憤地往裏擠,我們隻得攆走他們。當時的狀況緊張而混亂。排淨膿水消毒之後,用繃帶綁好孩子的頭,我們就開始使用青黴素治療。接連兩個晝夜高燒始終不退,我們每四個鍾頭給孩子換一次藥且一直讓瘡口敞開。每天夜晚我們都請教洛杉磯的醫生。後來小孩的溫度突然就降了下來,開始有了笑容,並且想瞧瞧有關白人的奇妙世界的照片了,看那些摩托車、牛和高層樓房。

一周以後,豪馬塔就和其他的孩子在沙灘上一起玩耍了,不久頭上的繃帶也取了下來。

當這件事總算告一段落後,村子裏各種各樣的病就接連不斷地出現。牙疼、胃痛隨處可見,年輕的和年老的不是這裏就是那裏長著癤子。我們讓他們去找克那特大夫和赫爾曼大夫,他們二人就讓他們忌口,井把藥箱中的丹丸膏藥傾囊發光。當藥箱空了之後,我們就煮麥皮粥加可可,這對患歇斯底裏症的婦女非常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