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宇從禦花園後麵的小樹林出來,路過鍾粹宮時,遇到了一位臉生的太醫喪氣的從鍾粹宮走出。

“微臣曹建明參見宇公子。”太醫躬身請安。

軒宇仔細審視著曹建明。曹建明年齡在三十歲左右,身材挺拔、健碩,比軒宇高約半個頭,目光炯炯。

“免禮。”側首右邊的宮門,軒宇問,“替康常在把平安脈?”

曹建明低頭答,“是。”

軒宇看了曹建明一眼,隨即領著雪羽回去了。行至半途,軒宇突然停下,“立即去做兩件事。一是查清曹建明的來曆;二是調查他為什麼去鍾粹宮。”

雪羽點頭,“是,奴婢這就去。”

軒宇叮囑,“記住,切記不要讓人知道。”

雪羽表情嚴肅,“奴婢知道。”

軒宇回到長春宮,看到院中一缸缸開的嬌豔的荷花,胸腔頓時激蕩出一股無法抑住的恨意。走到一處大缸旁,他撥弄著水麵的荷花。忽而,薇紋走上前,輕聲道,“公子,皇上來了。”

軒宇舀了一勺水澆在荷花上,水滴順著粉嫩的花瓣滾落進了花蕊,最後融進了池水裏,“皇上何時來的。”

薇紋道,“約有半個時辰了。”

“哦。”軒宇收起手,“皇上現在在哪?”

“正在西偏殿。”

軒宇接過薇紋遞來的手絹,擦了擦手上的水,隨即朝西偏殿走去。

胤禛盤膝坐在榻上,斜依著矮幾,左手轉動著佛珠,右手捧著《春秋》。軒宇走到門處時,頓了一下,接著笑容滿麵地邁了進去。

“四爺何時來的,怎的不叫他們去通報一聲?”軒宇坐到與胤禛比鄰的榻上,笑意盈盈地注視著胤禛。

胤禛意態閑閑地翻了一張紙,“方才你去哪了?”

軒宇審視著胤禛的眼睛,從容道,“微臣聽說禦花園的木槿花開了,所以去看了看。”

胤禛並未放下手裏的書,仍舊專心致誌地翻閱著,“那朕來時怎的沒有遇到你?”

軒宇有那一瞬的啞然,隨即恢複鎮定,“微臣在禦花園裏觀賞了一會兒覺得熱了,就去了翠雨閣。”他接過薇紋送上來的茶,將其恭敬地呈給胤禛,“微臣在翠雨閣坐了會,回憶起當初四爺為微臣舉辦的生辰的畫麵。”

胤禛放下手裏的書,捧起茶杯,揭開杯蓋,吹了兩下,喝了一口。放下茶杯,他握著軒宇的手,“你若是喜歡,朕再給你辦一個就好了。”

軒宇笑著點頭道,“微臣先謝主隆恩。”

兩人用過午膳後,胤禛去了養心殿看折子。

雪羽上來,“公子,奴婢已經調查清楚了。”

軒宇拿起胤禛剛才看閱的《春秋》,隨意翻了幾頁,又將書重新擱在了炕桌上。雪羽見軒宇並未出聲打斷,於是娓娓道來,“這位曹太醫是兩個月前進的太醫院,今年二十八歲,是太醫院副院使曹光齡的兒子,也是曹副院使唯一的血脈。”

“曹副院使?”軒宇小聲呢喃著。這位曹光齡是皇後身邊的老人,一心向著皇後。老子都為皇後賣命,那兒子自然也是為皇後效力了。

雪羽故作神秘道,“公子,您可知方才曹太醫為何去鍾粹宮?”

軒宇笑著搖頭,“肯定不是去尋常問診那麼簡單。”

“奴婢經過一番打聽後才知道,這個曹太醫的先輩和康常在的先輩是同鄉,兩人的關係也是不淺。此次曹太醫去鍾粹宮並不是為康常在把平安脈,而是康常在問曹太醫尋求生子的秘方。”

軒宇微微一笑,“後宮裏的女人想要保住自己的地位,最為重要的法子就是為皇室開枝散葉,母憑子貴。”斂起笑容,他問,“曹太醫可給了她秘方?”

雪羽搖頭,“奴婢不知。”

軒宇夾了塊桌上的雙色馬蹄糕,心有所思地吃著。忽而,他眼睛一亮,“這位曹太醫可娶親了?”

雪羽點頭答道,“已經娶親了。”眉宇微皺,她困惑不已,“說來也奇怪,他成親都好幾年了,卻無一子嗣。”

“沒有孩子?”軒宇拍了拍手上沾惹的糕屑,眯縫著眼,思考。片刻後,他的嘴角洋溢出一絲冷笑,“他成親幾年了?”

雪羽不假思索道,“七年。”

七年?按理說他應該有孩子了,何況他還是太醫。莫非?軒宇眼睛眯縫的更深了。

他和康常在有一腿?

觀望窗外,確定沒人後,軒宇輕聲吩咐雪羽,“立即去調查這個曹太醫和康常在是什麼關係?康常在進宮前和這位曹太醫可有什麼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