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他又轉向周亮道：“孽子，你也表個態。”
周亮癡望著那個包裹，眼中閃出淚花，隨之“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抬起一臂，高聲道：“我周亮若再做惡事，打雷劈，不得好死。”
這種變故始料不及，莫大叔與高峰對視一眼，紛紛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他們本沒期望周望父子怎樣，不料這父子倆比他們想像的還要決絕，不禁令人歎息。
高峰向莫大叔點了點頭，讓他來處理此事。
莫大叔心領神會，對周亮道：“你起來吧，知錯能改方為大善，望你能真心悔過。”
周亮起身，莫大叔問道：“那隨你一同的十數人都是何人？”
周亮躬身答道：“都是本村河工，之前追隨的行船，如今一無所有，隻能隨的打劫，不過，他們也隻想能夠繼續行船。”
莫大叔又問道：“你們打劫傷害過多少條性命？”
不料這句話卻把周亮問急了，他急切地分辯道：“的再渾也不敢傷人性命，若中間出現些擦傷還是有的，不過，都是些輕傷，不會傷及性命，而且那時我們還會多留些錢財給他們，好讓他們能夠自顧。”
這算是良心賊，壞事不做絕。
莫大叔把包裹又推回給了周望，道：“周裏正之心莫某懂了，也相信你們的誠意，但是這個錢財我可不能收，也沒有收的必要。”
“這，這可如何是好？難道非得交給官府不成？”周望為難地道。
“交給官府卻也未必。”莫大叔揮手道，“此物既已找不出來曆，就算公物吧。此間民眾受苦較多，個別可能連飯都吃不上，如今年關臨近，不如散給大家，讓大家能夠過個好年節。”
這倒是個主意，周望無奈地應道：“既然莫先生不取，也隻能如此了，我在此代表鄉親們謝謝先生的大義。”
莫大叔示意不用感謝，接著又問道：“剛剛裏正令子欲重操舊業，吾想問一句，真要購了新船就不怕再被征用嗎？”
這確是高峰急切想知道的問題，他計劃買船，也準備在這幾條河域裏跑，萬一被征用豈不是麻煩事？
周望倒也沒有隱瞞，答道：“完全不被征用是不可能的，但吾兒行船多年，已深諳其中之道，若不是遇到每船必征的時期，他有七成把握能躲得過去。”
七成把握可不了，比雇一些新手要強的多。
莫大叔看高峰向他點了點頭，起身道：“如此，討擾裏正了，吾等就此告辭。”
他們本是帶著目的而來的，隻是鎮形勢比較複雜，這個目的暫時還不能，唯有看清形勢才可下決斷。
好在他們埋下了一個伏筆，就是那些銀錢分配的問題，若周家父子真把錢財散出去，倒也值得信任，他們或可就選中了此地，不過，那是年關後的事情了，此時來還為時過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