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煙雨染春色,拾手忘花意(1 / 3)

目染江南雨,隔岸賞柳堤,花下憶伊人,用如此的思緒漫步在那古樸的街道總讓人充滿了遐想。時至初夏,這個季節剛好是江南花開最盛之時,文人墨客早早就算準了時間,隻為目睹那獨具江南特色的花,瓊花和芍藥不遠萬裏來到此處。而在此處生活的人們臉上也都帶滿著笑容,到處一片祥和安寧。的確,這是個讓人無法產生脾氣的季節,無論犯了多大的錯,都可以在這裏品著茶,心中在原諒著自己。

“將軍”,是老人的笑聲,老人真的老了,連胡須都白了,臉上布滿了歲月的痕跡,坐在對麵的人當然也是老人,隻有老人和老人才會在一起下棋。他們想來是極會享受的人,棋盤、龍井,棋盤是用千年古檀木做成,龍井當然也是上好的,這是葛老的兒子花了三千兩白銀快馬加鞭從西湖“韻茶齋”買來的,愛喝龍井的人絕對沒人不知道韻茶齋的大掌櫃席樓的那雙手比十個最勤快的巧手主婦還要精巧得多。當然經他製過的茶,至是挑不出一丁點毛病,價錢自然高了很多。

“我見過一把劍”大街上到處都有帶劍的江湖人,一把劍有什麼稀奇的,但若你要知道老人是葛風淩就一定覺得稀奇了。因為他是前輩,能稱得上前輩的人自是在武林中有嚴重影響性的人物,而能和前輩結交的人自是豪傑,他當然是豪傑,他叫穀莫。江湖人給了他個稱號“劍翁”,他一定是用劍的,而且劍法一定很高。

“那把劍叫什麼名字?”葛老品了口茶,那沉澱的雙眼既然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蕭瑟。“多情”為什麼叫多情。因為多情似有很多情人,而且個個都一定很愛它。有多情人就一定會有癡情人,有癡情人往往就會有傷心人。

“你見過他”

“見過”

“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不清楚,我當時見到他在與蘇伊絕鬥,我在三十丈外既然感覺到莫名傷心。”葛老花甲之年,對世態滄桑早以看透,既然會說出這樣的話,若是外人聽見豈非笑掉大牙,然而聽到這話的是穀莫,穀莫當然不會笑,因為他懂他,甚至比他老婆還要懂。他知道葛風淩的武功有多高,知道他年紀有多大,三十丈有多遠他知道得清清楚楚,他很想見那多情劍的主人,是什麼樣的劍意讓他能使出如此傷心的劍。

所以他說道“我想去見見他”穀莫一生癡迷於劍道,既然葛老都覺得有興趣的人,一定很特殊,更何況是用劍的,於是他來到了那裏,眼前十裏長堤彌漫著綠煙彩霧,他有個好聽的名字“西湖”來到那裏的人一定忘不了這樣一個地方,白堤和蘇堤的楊柳與桃依次間種著,一株楊柳配合一株桃,桃花與柳絮相繼飄下之時,如夢幻般灑落在湖岸邊,漫步其中,柳樹枝頭上的幾聲鶯啼,將遊人的心深深扣住它們在報道蘇堤春天的早晨,放眼望向曉霧中的湖麵,若隱若現,產生了一種朦朧美感。晏羽在岸堤酒坊喝著酒,他是個極會享受的人,他穿著裁剪得極其合身的長衫,手藝出自“朝花坊“,朝花坊是個漂亮的地方,風景美,人更美,慕雪就是個漂亮的女人,她的一身手藝,可以讓任何人充滿風趣,就算是五六十歲的老頭子和老太婆隻要穿上她做的衣衫立刻變得容光煥發。他喝酒的動作也同樣優美,不急不慢,仿佛是藝術品。他沒有看任人,他喜歡看到別人開心,但他不忍看,他會回憶,明白的人都知道這個男人是碰不得的。

桃花雨落下,晏羽漫步在花雨中,一席青衫,他手中有劍,多情劍,他的步伐和他喝酒的動作一樣不緊不慢,仿佛溫柔的少女在細心的整理著秀發。突然,他停了下來,這一刻的他絕沒有任何東西能讓他再前進一步。劍意、絕頂高手的劍意。他感覺到了,他沒有拔劍,因為他知道那絕不是殺人的劍。桃花雨被撕開了一條整齊的縫隙,他看到了劍、竹劍、和一個老人。竹劍差一寸就能洞穿他的咽喉,但被老人穩穩的握住,老人的手堅硬而有力。

“你來了”聲音淡淡的,和他的人一樣安靜。他一向很少話。

“嗯”穀莫靜靜的看著這少年,看著他的眼睛,一雙半開著的眼睛。那是一雙深邃而厭倦的眸子,穀莫很想看看那雙眸子到底隱藏了多少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