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塞北夜雨橫禍生(1 / 2)

北宋末年,塞北十月已然白雪紛飛,寒冷至極,厚厚的積雪壓低了樹枝,入夜之後,間或一陣大風呼嘯而過,雪花便簌簌而落,堆在樹下的一個蒙古包上。

蒙古包內,兩個約七八歲的孩子正在專心地對弈沙特拉,稍年長的孩子眉頭緊鎖,右手拿著一顆棋子,左手不住地掐弄嘴唇,顯然遇到了難解的棋局。突然,他眉頭大展,將棋子向棋盤上一放,笑道:“弟弟,我這回可又將死你了!”年幼的孩子一臉沮喪,衝旁邊叫道:“爹爹,哥哥下棋可是一點兒也不讓著我呢!好沒意思!”

但見一對中年夫婦席地而坐,都約三十左右的年紀,男人正擺弄一副鹿皮靴,聞聲頭也不抬地道:“言欽,莫要說這種話,言柏若讓你,你的棋藝如何長進?好好思考便是。”

言欽心下不樂意,起身走到牆邊蹲下,隨手撿起腳邊一根備作柴火的樹枝,在地上比劃起來。言柏見狀,靠將過去,饒有興趣地問道:“弟弟,你這是比劃什麼呢?”“我這是絕世武功,待我練成之後,你若再欺負我,我便用它對付你!”言欽小嘴一撅,甚是可愛。

“言欽!”隻見男人將鹿皮靴向地上一放,抬頭大喝一聲。言欽、言柏都被嚇得一哆嗦,手裏樹枝跌落在地上。女人本來在縫補衣裳,見狀忙扔下手中活計,輕輕拍打了男人大腿幾下,男人立感自己失態,歉意地看了女人一眼,語氣轉和道:“爹和你們說過很多次,無論誰學武功,你們都不準學,這是害人的東西,以後……”

男人話未說完,突然戛然而止,隻見他雙眼圓睜,身體向前微傾,一動不動。女人感到奇怪,欲張口發問,男人手一抬,示意她不要出聲,兩個孩子更是被父親嚇得不敢發聲,偌大的蒙古包內頓時仿佛無人一般寂靜。

男人麵色慘白,但仍顯得鎮定,寂靜之中隻聽見蒙古包外似有風雨之聲,樹葉被雨滴打得啪啪作響,這倒奇怪,塞北本是寒冷之地,當下季節下雪是再平常不過了,下雨可是見不到的。

言柏年紀雖小,但聰明伶俐,對此也大感奇怪,好奇心頓生,於是站起身來走到門邊,正要開門,男人猛地跳起來,一把將他拽了回來,力氣之大直將小言柏整個身子向後扔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言柏言欽被父親嚇得不敢再動也不敢再出聲,男人衝女人一點頭,女人站起身,將言欽言柏拉到角落,男人走到臥榻旁邊掀開,木板之下竟有一把長劍,劍鞘上雕龍畫鳳,一看便是中原貴族之物,男人拔劍出鞘,走到房間正中央,仰頭朗聲叫道:“在下正是李朝武,請現身相見!”

話音剛落,李朝武所站之地頭頂毛氈已被刺開一個三尺有餘的大洞,一個黑影頭朝下直直落下,劍尖直刺他頭頂百會穴,李朝武反應極快,縱身向後一躍數尺,回身正待接招,卻見那人劍尖撐地,就勢也向後彈出數尺立住,抬劍指準他的喉嚨。

在這個寬處不過二十餘尺的蒙古包內,兩個男人分立兩邊,言柏、言欽和女人則躲在另一個角落,李朝武打量了一下那人,見他身材瘦長,一身黑色夜行衣,臉上也蒙著黑布,無法辨認相貌,心道:“此人劍法之快在我之上,加之剛才的雨聲,看來今日我絕無生還可能……”想到這裏,李朝武用餘光掃了一眼角落裏的妻兒,輕歎一聲,將長劍拋到地上,朗聲道:“這位英雄,李某自知不是你的對手,並不想做無謂掙紮,李某性命你可隨便來取,但求放我妻兒一條生路,過往之事,他們毫不知情,今後也絕不會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