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那上首的男子臉色勃然一變，黃小蓉用茶蓋輕敲著茶盞，擊出一聲一聲清脆的瓷器碰撞聲，就著這背景音樂不慌不忙地繼續說道：“左護法是做大事的人，如果是你，你會為了一個女人作出有損你大業的事嗎？哪怕這女人是你親媽，當舍也得舍是吧……陌非煙好不容易才混到一教副教主的份上，離教主之位也是近在咫尺，你想，他，有可能會為了我這麼一個無財無勢無色的女人，毀了他大好的前途嗎？”
鄭楚雙眉一攏，臉色愈發地陰沉起來，將自己的掌握了又鬆鬆了又握，同樣弄出那咯咯作響的關節聲，“既然你自己都這麼說了，你更應該知道，一個無用的女人下場會是什麼了。那你，為何還敢在我麵前這麼說？”
“嗬，左護法還漏算了的一件事就是，你是武林中人，不知道有沒有聽說過‘夢魘’這種毒？小女子很榮幸，數月前已被人下了這種毒，如果沒有解藥，至多一個月就要魂歸離恨天了……”
難怪，這女人能夠如此平靜……鄭楚覺得自己一下了然了黃小蓉的心思和弱點，眉峰也平了下來，愜意地重新躺了下去，全然不管他身邊還有具美人屍體。話談到這裏，他已很清楚，他想要要挾這個女人為他做什麼是不可能了，一個快死的人還有什麼事好讓她怕的，不過她既然開口說了出來，想必是要和他交換什麼了，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等著黃小蓉開出她的條件。幫她報仇？還是幫她找解藥？現在應承了又何妨，他鄭楚何時是說話算話的人了？
一男一女各自打著心裏的小九九，麵目卻都是一派平和之色，談生意嘛，要的就是和為貴啊！黃小蓉不待鄭楚催促，已做足一副哀傷不已的表情，低著頭黯然說道：“其實，陌非煙根本就不像你們看到的那樣在乎我，他明知道我中了毒時日無多，為了他那個教主之位，他還是拋下我走了，我……”說到這裏，她毅然抬起頭，噙著一汪眼淚，淒然道：“左護法，如果我說我恨他，你一定不信。可我……我現在其它什麼也不想說了，我隻想用盡一切辦法解了這毒，能讓自己活下去，我不想死……所以，我想和左護法合作！”
鄭楚心裏得意一笑，還是一個怕死的女人……邪肆的目光轉過黃小蓉全身，懶洋洋地拖長聲音道：“哦？可我不覺得你有什麼好處能給我啊……”
“不，我有一個最大的用處，那就是，我能輕易接近陌非煙，讓他毫無防範……左護法，你不覺得，這是你死再多的手下也達不到的距離嗎……”這麼冷的天黃小蓉發現自己的掌心竟然沁出了一層又一層冷汗，從沒和人鬥過心計的她，麵對的又是這樣一個她隻在電視和小說中才能見到的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她真不知道，自己說出來的話，會為自己最終帶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