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甚?”武後聞言不由一怔,從上官婉兒接過奏章,看了一眼,卻見奏章是李敬玄之子李思衝代寫,是他父親昨晚上突然中風,手腳不能動、口眼歪斜、四肢麻痹,情況很是嚴重,無法再領兵作戰,希望皇、後諒解雲雲。
武後覽閱奏章頓時大怒,冷冷道:“既然李敬玄中風,自然也無法處理政事了,著令免去其中書令職務,由中書侍郎薛元代理中書省事務。”
豈料武後這一道命令剛剛出,便遭到了四位宰相的一致反對,郝處俊、戴至德和張文瓘等人紛紛以薛元資曆不足而強烈反對,政事堂諸宰相除了李敬玄和這四人之外,尚有薛仁貴、劉仁軌和薛元,如今李敬玄和薛元作為當事人,無法參與討論,這就剩下六人了,而在六人之中,已經有三個人進行堅決反對,而除了這三個人之外,薛仁貴和劉仁軌也是皇帝的親信,想必也一定會堅決反對薛元代理中書省之事,如此一來就占了五人,武後自忖這一回無論如何都討不了好去,無奈之下隻好放棄方才的打算,建議由郝處俊擔任中書令,至於李敬玄,等其病好之後再另有安排,至於出兵之事,並日早朝再議。
完之後,武後拂袖而去。
李賢完全沒有想到眾人這麼一番強勢反對,武後竟然真的妥協了,頓時大喜過望,對著高宗躬身行禮,恭維了一番聖明雲雲,然後就一道離開。
卻武後在返回宮中之後,怒氣更加難以遏製,氣憤的想道:“真沒想到,賢兒這廝手下竟然糾集了這麼恐怖的力量,四位宰相全都站在了他那邊。還有顯兒,竟然也站在了他那邊,若是李敬玄那廝的病情再好了,賢兒這廝門下豈不是有五個宰相?這樣一來,朝中大事豈不是都決於他的手中?如若真是這樣,我這麼多年的籌謀豈不是要化為流水?不行,我必須想辦法解決此事,若是把我逼急了,哼,當年弘兒之事便是他的榜樣。”
想到這裏,武後立刻吩咐韋團兒道:“去請明大夫來。”
片刻之後,就見明崇儼來到了殿內,這時候所有的侍從全都知趣的退下了,明崇儼便挨著武後坐下,然後笑著道:“何事竟然如此嗔怒?生得氣多可是會傷身的,若是因此而傷了這如花似玉的容顏,那可就不好了。”
完之後,明崇儼便將手移向武後的腰部。
武後卻是閃身躲了一下,然後道:“崇儼,你要幫我想辦法除掉太子,如今這廝的實力實在太過龐大了,你根本不知道,這廝今日竟然糾集了四位宰相還有顯兒,一道向老頭子那裏求情,迫使老頭子罷免了李敬玄那廝的軍職,令本宮大傷麵子,他今日敢淩逼老頭子,明日就敢對我施壓,唉,如今的朝政你又不是不知道,雖然我看起來風光無限,可是夾在中間並不好受,老頭子雖然看起來很大方,可是對我很有戒心,他暗中扶植賢兒對抗於我,這就是明證。”
到這裏,武後嘿嘿冷笑了一聲,然後繼續道:“除此之外,那些宰相們在骨子裏根本看不起我,李敬玄那廝鼠兩端,原本口口聲聲是要投靠於我,可是在骨子裏卻以為自己是高門大族,對我這姓女子瞧不起,所以才敢於暗中投靠賢兒,張文瓘和戴至德就更不用了,這兩個老家夥與弘兒感情甚篤,如今雖然表麵上誰也不投靠,可總是想辦法壓製於我,隻要是不利於我的事情,他們便樂於插上一手。”
武後的眼中含著一絲的恨意,咬著牙道:“郝處俊就更不用了,這廝對老頭子忠心耿耿,自然也是領會主子的意圖,與太子彼此呼應,力圖壓製於我,至於薛仁貴和劉仁軌,不僅手握兵權,更是老頭子的心腹,那薛仁貴還掌著武舉詮選,他們也都秉承老頭子之意,對我很不友好,我手下雖然也拉攏了不少人,可政事堂的底蘊實在太單薄,你且一,我們之間的大計何時才能實現?”
明崇儼想了想,然後笑道:“其實此事倒也不是沒有辦法,隻不過你不要急躁,慢慢來便可,如今李敬玄雖然沒有前往西疆,然則卻也是因為裝病而被暫時免去宰相職位,至於他病好之後想要重返朝堂,那還不是你了算?當然,這老兒其實還有利用價值,屆時你隻需派去尚藥局的供禦為其診病,他仍然有病在身,不能勞累,這老兒豈不是再也無法涉足朝堂?那張文瓘你也不必著急,那****見了他一麵,見其印堂暗,便知他已活不過今年,至於劉仁軌,你可以想辦法將他拉攏到你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