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紫絡已經在於家大宅裏呆了兩個多月,也貼身服侍了鳳瑤兩個月。這兩個月來,紫絡的乖巧伶俐,讓上至鳳瑤、原叔,下至掃地看門的小廝都對他很是關心照顧。這兩個月,讓紫絡覺得自己似乎已經擁有了一個……家。家,對於一個奴隸來說,簡直就是最最不可奢望的東西,而現在,他居然似乎已經擁有了……多麼不可思議,多麼不可相信,多麼像一個美妙的夢啊!紫絡曾經一次又一次地在深夜裏告誡自己:“紫絡,你不過是一個奴隸而已,別那麼天真了,你有什麼資格擁有那些!?別想了,別那麼貪心不足,否則老天會給你報應的!”
一個又一個深夜,默默地警告著自己。
一次又一次的自我警告,讓他更加清醒地認識到自己的身份,認識到自己的卑微。
幸福,從來不是屬於他們這種人的。甚至他們從來不曾擁有任何東西,他們,從來是被擁有的。
一年一度的花神節到了,黎國幾乎所有的妙齡少女都開始費盡心思地打扮自己,不論是貧家女還是貴千金,都期盼著能在花神節一展風采,成為萬眾矚目的花神娘娘。即便是那些明知道自己相貌並不出眾的女孩,也還是希望能在那一天打扮的漂亮一些,也好找到一個如意郎君,從此幸福地生活。簡言之,花神節就是年輕男女相互表達愛意的日子。
鳳瑤看著外麵人頭攢動,姑娘們一個個笑語嫣然的場景,不禁嘴角上揚。這幾天生意格外的好,新衣樣正好趁著花神節打進市場,果然銷量斐然。
“主人,不去逛廟會嗎?”紫絡看著主人的笑容,心情竟也不知不覺地輕鬆起來,竟也敢笑著開口詢問道。
“不了,年輕人的節日,我去湊什麼熱鬧!”鳳瑤微笑道,但眼神裏的落寂,還是被紫絡抓住了。
紫絡低頭略一沉吟,上前輕輕拽了拽鳳瑤的袖角,討好地笑道:“主人,可不可以帶紫絡去看看啊?紫絡還從來沒在花神節逛過廟會呢!”還用臉在鳳瑤的袖子上蹭了蹭,撒嬌的樣子像極了討賞的小貓,乖巧可愛。紫絡知道,一般鳳瑤在心情好時,都會很輕易地答應自己的請求,不得不說自己遇到了一個極好的主人。
“要去你自己去,我沒興趣。”鳳瑤冷了臉,拂開袖子,不再理會紫絡徑自回了房間。紫絡著實嚇了一跳,呆愣在那裏不明白主人為何突然生氣,卻又不敢再去煩主人,猶豫半晌隻得悶悶地去書房打掃。
鳳瑤的生活極有條理,紫絡來之前,她的東西一向都是自己整理的,這樣用起來更順手一些,可是紫絡來了之後,鳳瑤也暗自詫異自己竟然變得懶了,這書房裏的一應雜務都交給了紫絡來打理。而紫絡收拾的東西也讓她絲毫感覺不到不妥,慢慢的竟也習慣了一切東西都由紫絡代為管理,搞得原叔還為此鬱鬱了一陣,直埋怨鳳瑤連自己這個服侍了多年的老人都用不順手,卻被紫絡三兩下就服侍得服服帖帖的,定是嫌棄自己沒有紫絡的年輕貌美。鳳瑤自然是哭笑不得,搖頭苦笑卻也說不出什麼。其實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竟然就那麼輕易地將紫絡視為自己最親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