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謹記。”
蕭幼清回憶著剛剛的場麵仍然心有餘悸,才認識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可愛丫頭,還沒機會好好了解,差點就陰陽兩隔。一個痛心疾首過頭,手重了一下,拍得木小樹直咳嗽。
“什麼叫打成個失去意識?”木小樹借勢挑出他話裏的刺,抗議得理直氣壯。
蕭幼清停止拍背:“還有你!不說你還有理了?去去去,也給我站過去!”
木小樹自知理虧,低著頭,磨磨蹭蹭挪過去乖乖和少年站成一排。
“交代。”
“啊?”木小樹裝傻。
“那個傻大個是誰啊?”
“……隔壁房客。”木小樹含糊地囁嚅。
看來小丫頭是不打算和盤托出。這大概是她維護自己可憐巴巴的尊嚴的方式?還挺倔!蕭幼清心裏好笑,這簡單啊。你問一句答一句,我就等你答一句再問一句咯!
“你們認識多久了?”
“不到一炷香。”
“哦?”蕭幼清麵帶玩味。“他為什麼暗算我?”
“我去他房間敲了敲門,告訴他隔壁有個專拐小姑娘的人牙子。”
“……人牙子是我?”
木小樹沒能忍住得意,笑嘻嘻的猛點頭。
全國人販子行業的行草蕭幼清,現在的臉色有點難以捉摸。
“你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好人就相信他?”蕭幼清費解。
“我就覺得他不壞,況且!再壞也好過你這個大流氓,采花賊。”木小樹翻了翻白眼。
堂堂澤王,才半天過去就成了大流氓、采花賊和人販子,簡直滑天下之大稽。若是給他那個成天埋首廟堂之高批示公文,缺乏雜文趣事點綴生活的哥哥知道,非把大牙笑掉了去不可。
不過,他忽然不惱反笑,覺得這丫頭挺有意思。
帶著一股不知道打哪冒出來的自信輕妄,和全憑感覺去評價善惡的單純,不知是誰敢放集這兩樣危險性格於一身的莽撞丫頭,獨自一人跋涉在這危機四伏的江湖裏?最好笑的是,她竟然還打算挑戰武林盟主。出來這些天,他怎麼沒聽說武林盟主要設擂台比武這麼好玩的事?
“這件事就算了。玄,你退下吧。”
“主子,門口的大胡子怎麼處理?”
“把他扔回房間去,別讓他在我房門口叫。”
一眨眼的功夫,黑衣少年已經從床邊挪到門口,接著瞬間消失了。移動迅速的隱匿黑衣,在旁人看來,像條捉摸不定、時隱時現的影子。
目睹了他詭異的退下方式,木小樹覺得自己今晚受到了過多難以消化的驚嚇。她把這一切歸咎於自己今天趕路太累,需要休息了。
“蕭掌櫃。”木小樹客客氣氣:“我想睡覺了。那個大胡子也是一個人住,你要不和他去睡一張床吧。”
“我說過我認床。”而且讓一個嫉惡如仇並意圖行凶的壯漢,和一個黑店掌櫃兼人販子的睡一間房,這丫頭是唯恐天下不亂嗎?隔壁雞飛狗跳你還睡得著?
“那我睡地上。”木小樹迅速分清輕重,決定犧牲舒適保全名節。而且話都說到這份兒上啦,一般大老爺們都會謙讓一下,主動要求自己睡地上吧?
“好。”蕭幼清一口答應。
……木小樹感覺胸口中了一記悶拳。
“那被子給我蓋。”木小樹討價還價。
開玩笑!地板那麼冷那麼硬,這樣要她睡一晚上還不如不睡。
蕭幼清:“就給你床褥墊。”
木小樹使勁瞪他。
蕭幼清臉一板:“褥墊也不給了。”
“哎哎哎別別別!我要褥墊!”
木小樹忍辱負重的在地板上鋪褥墊,一邊抽空偷偷瞪憋笑憋得好辛苦的蕭幼清。
鋪好之後,她突然想起了什麼,衝著蕭幼清扔了句:
“你先睡吧,我去給胡子上個藥,你那位厲害的玄大俠,剛剛可給人家傷的不輕。”
說罷,木小樹就急促地推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