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下山(2 / 2)

後崖裏有一片竹林,那是師傅親手種的。竹林裏有一條小道,兩旁是青翠的綠竹,那些竹子的韌度非常好。六師弟喜歡在竹林裏練劍,時常失手砍了那些竹子,記得有一次被師傅看見了,被罰抄了一百遍《夢蝶》

順著小道漫步而去,路的盡頭是一間竹屋,竹屋麵前有一個草棚養著幾隻牲畜,那些是師傅跟師弟們的坐騎。

老道人還未見到林恒便已開口道

“你來啦”

“弟子拜見師傅”林恒朝屋內行了個大禮

“進來吧”

林恒推開竹門,走了進去。

竹屋裏的布置特別簡單,正方形的竹屋裏擺放了一張大圓桌,顯然這些擺設是遵守道家的天方地圓之說。

桌上擺放著兩杯清茶,冒著騰騰的熱氣。

“坐吧”老道人說

林恒很是規矩的坐下,老道人則是飲了一口茶。

師徒無言良久……

老道人突然站來起來,朝著窗戶走去。竹屋是建在後崖的斷壁上,從窗戶向北望去,一道光壁垂直而下,擋住那股蠢蠢欲動的肅殺之氣,然而光壁時強時弱。老道人並沒有回頭

“阿恒,三年來你十次衝擊若水之境,可知為何一直無法突破?”

“興許是弟子愚昧,尚無法悟得道之真諦”

“你十歲上山隨我修道,四年後便入大道之境,你若是愚昧,那你那些師弟師妹們還不得羞愧誌氣?”老道人繼續說

“你尚未能突破若水,並不是你愚昧,而是你還不懂何謂道”

林恒不解,十四歲便入大道之境,難道自己還不懂道?

“我且問你,道是什麼?”

“弟子覺得道是天,道是地,亦是高山,也是流水,更是路”林恒說

“大道三千,殊途同歸。這便是道”

“你的道不應該隻是這麼狹小,你之所以一直停留在大道之境,是因為你懂道但又不懂道”老道人笑道

“你以為你看到的一切就是道,或是這天地的一切都是道?”

“弟子不解”

“修道之術乃修身,真正的修道便是得道,天地大同,萬靈歸零”

林恒搖頭“師傅,弟子還是不解”

“天之道,君子不悔”老道人意味深長

“世間萬物有舍有得,有得有舍,然而無得何談舍。”

林恒似乎明白了什麼,隨即站了起來,朝著老道人的背影行了一個大禮。

“弟子醒悟”

“草棚裏的那隻小毛驢,你牽去吧”老道人依舊沒有回頭

林恒朝老道人跪下,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弟子拜別恩師”

“記得回太和山看一看你的父母”

拜別老道人後,林恒就離開竹屋,老道人終於回過頭來,桌上兩杯熱茶已冷如冰霜。

“你的道不在昆侖,更不在清風觀”

**,一遇風雲便化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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