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下穿了十年的盔甲,換上一身素白長袍,快步走出王帳登上那已經有三載沒有上過的點將台,看著眼前排列到不知多遠的甲士,酸甜苦辣各種滋味湧上林禹的心頭。
台下的甲士差異的望著台上的林禹,這就是他們的王上麼,十年來林禹第一次在眾人麵前脫下盔甲露出他的真容,在北衛軍中隻有少數高層見過他的真實麵目,今日不知為何穿上一身便服。雖然十分好奇,但是素來軍紀嚴謹的甲士依然不帶一絲絮亂的齊聲大喊:“參見吾王。”
整整四十九萬精銳的齊聲呐喊自有一種鬼神難擋的威勢,林禹伸手往前一壓不過片刻功夫整個軍營就再無一絲聲響,他回首對著站在他身後右側的黝黑壯實漢子點了點頭,坐回了點將台正中央的主座上
黝黑漢子用洪亮的嗓音對著下方傳令道:“傳江靖王,林書。”
軍中的傳令官把這命令層層的下達,片刻過後與北衛軍隔江駐紮的一隻數量更勝北衛軍的紅甲大軍中走出來一人,他獨自上了停在岸邊的一葉扁舟,然後接過北衛軍傳令官手中的駿馬向著點將台而去。
從北衛軍中穿過,感受著這支世上最可怖的軍隊,林書有些顫抖的雙手緊緊地抓住了韁繩克製住自己回頭逃跑的衝動,因為他知道自己要是轉身逃跑必然死無葬身之地,自己的軍隊人數雖多可以說是北衛軍的一倍之多,但依然不是他們的一合之敵。
慢慢的點將台離林書越來越近,他早在離點將台百丈之外就下馬步行,看著台上位居中央的白袍男子,想必這就是傳奇人物北王,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林書恢複到了自己平時處變不驚的狀態,這讓身處台上一直關注著他的林禹暗暗點頭。
林書站在台下十丈外對著台上的林禹欠了欠身行了一禮,台上的林禹歎了一口氣道:“書傻子。”
微微一怔,這個稱呼在他大哥走後已經整整十年沒有人叫過了,而且這個聲音不正是他消失了十年的大哥的聲音,顧不上失態林書推開擋在麵前的北王黑甲親衛登上了點將台,看著那張熟悉的臉龐失聲道:“哥!”
林禹揮手示意想要一擁而上的親衛退下去,頗為感慨的道:“十年了,小弟你也長大了,我知道你現在有很多疑問,不要急我之後跟你一一說清楚的,現在我們先做正事。”
“我北衛軍從此刻起正式與江靖王結盟,另我北王之位由定遠將軍項鼎所承。”這句話一出頓時全軍嘩然,在林禹身後眾人除了那黝黑漢子項鼎紛紛走到他的身前單膝跪地,其中一穿著青色書生袍的中年人激動的道:“吾王,您與江靖王的結盟我等毫無意義,但是這傳位未免也太過兒戲了。”
微微鄒眉,林禹自然知道此舉太過草率,不過這也是實屬無奈,隻能抬手示意跪在地上的起身無奈的道:“做此決定我知道太過草率,但是我時日無多了。”
“時日無多怎麼會?!”聽到這個消息眾人大驚失色,林禹年紀尚輕,雖然時常親自上陣殺敵,卻也從來沒有受過重傷,而且之前也沒有任何身體不適的消息傳出,這時突然說自己時日無多,實在是讓人難以接受。反而是林書在後麵若有所思的道:“哥,是因為當年大嫂那件事麼,難道餘毒沒有清理幹淨麼?”
“已經沒有什麼餘毒了,當年那把匕首上的毒猛烈至極,在爹找來人救我的時候就已經和我的血液融為一體了,我不死它是不會消失的。”林禹搖了搖頭給他解釋了一番繼續對著北衛軍眾人道:“由於時間太過倉促,對於我的身體狀況就連我都是近日才知道,那毒潛藏了整整十年到現在才爆發出來,我前些日子心口劇痛,軍醫診斷後發現我已經毒血攻心最多不過三個月的活頭了,我必須趁早把事情交代完。”
“會有辦法的王上”青衣中年人一連悲愴的道。
林禹嗬嗬一笑道:“紀青,我自己的身體我很清楚,而且我們的劉軍醫是世上少有的神醫,他都已經無能為力了,三個月的時間哪裏去找能救我的人。項鼎的資曆是軍中最老的,領兵能力無能人出其右,隻要你們輔佐好他必不會比我在時差上多少,所以紀青以後就看你們的了。”
青衣中年人紀青臉色一黯不再多說什麼,默認了這個事實。林禹從自己的懷中拿出一塊雲紋玉質令牌表情嚴肅鄭重的道:“項鼎上前,接受掌軍雲令。”
“項鼎接令,必不負吾王所托。”項鼎跪於林禹身前伸出雙手接過雲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