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裏,微風卷著春意肆意歡歌,火紅色的太陽自東方升起,新生春草嫩葉上朵朵晶瑩露珠,望著太陽,折射出五彩光輝。鳥兒嘰嘰喳喳蹦跳不停,屋外生機盎然,屋內卻死氣陰沉。
陽光穿過窗戶,照在一個人身上,看起來唯美而夢幻的他打著呼嚕,時不時撓撓這,摳摳那,顯然睡得很是舒坦。
突然鈴聲響起,這個少年最鍾愛的鈴聲自從被他設置成起床鈴聲後,便從此對它無愛甚至是惱怒,少年翻了個身,沒理會那喧噪的鈴聲。
隻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五分鍾後,鬧鍾內一陣嘎嘎亂響,“噗“的一聲從後麵釋放出一些屎綠色氣體,氣體擴散,那少年皺眉輕嗅,瞬間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關掉鬧鍾,從抽屜裏掏出一個膠囊捏碎,一股淡藍色的氣體迅速中和剛才的屎綠色氣體,屋內頓時和諧(清新)起來。
少年深吸一口空氣,看了看鬧鍾,聳聳肩來到衛生間,洗臉刷牙,用手撫平一夜酣睡炸起的頭發,頗為自戀地摸著臉左看右瞧,一番擠眉弄眼後這才哼著小曲重新躺回床上。
少年其實挺普通的,真的,他去餐廳打飯前後左右洶湧的人群一眼望去全是後腦勺,做不到任何仰視或俯視,在這個時代,一米八的身高實在太普通了。典型的東方麵孔,和善的笑容配著微眯的雙眼,顯得人畜無害,毫無特點。
享受陽光,感受生氣,少年漸漸又睡著了,直到廣播通知開飯的時候,他才爬起來,一路上,他想著今天是從養育院解脫的日子,那麼究竟是吃魚香肉絲蓋飯還是餃子呢?稍一猶豫就愉快地決定都吃,反正是最後一餐,好歹犒勞下自己,而且自己飯量大,少年想著,去餐廳吃完飯,捧著肚子扶著牆回到宿舍房間,哼哼唧唧摸著肚子等著疼痛稍解。稍微休息一會,廣播再次響起,“所有學員立刻帶著行李前往操場,按平時上操隊形站好等待接應飛船。”
少年提起行李,最後看了一眼房間,緩緩走出宿舍,一路上可以看到許多人提著行李趕赴操場,等到了操場行李放右手邊站好,院長和教導主任才慢悠悠地來到操場。
院長看著自己退休前最後一批學生,他們很是特殊,看著他們慢慢長大,自己也老了,想著想著,不免傷感起來,他們每一個人的名字都是他起的,自己就像他們的父親一般。
院長先生被風沙迷了眼,背過身去擦拭眼淚,而教導主任則很難得地對學員們笑了笑,可顯然的,往日嚴肅刻板的他的笑容對學員們來說無異於魔鬼的微笑,隊伍頓時一片騷動,教導主任黑著臉低咳幾聲訓斥道:“安靜,安靜!軍方的人馬上就到了,都給我站好了,別給我丟臉!”
說完和院長一起背過身抹眼淚去了,又等了很長一段時間,當少年漸漸不耐的時候,天空中傳來發動機的轟鳴聲,一艘百米長的飛船噴射著藍色尾焰緩緩降落,飛船艙門打開,出來一位軍人以及一個穿著西裝的男子,西裝男子方一出現,便很熱情的和院長以及教導主任打招呼,三個人在一起互相吹捧很是歡樂,而那位軍人則嫌棄似地往旁邊站了站,同時示意院長趕快開始。
院長會意點頭,從兜裏掏出一個小巧的圓珠狀東西塞入耳中,輕輕敲了敲,整個操場瞬間響起一陣拍拍聲,試音完畢,院長便開口道:“今天是你們的16歲成年禮,也是應征入伍服兩年兵役的時候,你們以前是少年,幼稚可笑的年輕人,但是,在明天,你們就是我們祖國的一名光榮的士兵。我沒什麼好說的,隻希望你們每個人都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少年們聽到這裏,一些人已經忍不住或大聲哭嚎或沉默不語起來。
院長對少年們點點頭,將那圓珠狀東西放在教導主任手裏,教導主任戴上後雙手倒背肅然道:“都說嚴師出高徒,我知道我沒啥本事,但我相信,在我的嚴厲教育下,你們哪怕不會是成功的人,但最起碼,也會是一個正直的人,我不要求你們如何如何厲害,但請記住,天作孽,猶可脫,自作孽,不可活!就這樣。”
教導主任同樣將那圓珠狀東西遞給那位軍人,軍人卻擺擺手,對著少年們行了個軍禮,環顧四周,他大聲道:“身為軍人,我沒多餘的話要講,我們更喜歡用鮮血鑄就你們的品格,跟著我們走,聽從我們的命令一路向前,相信你們會有所收獲。”軍人再次敬禮,目光轉向那位穿著西裝的男子,那男子卻笑道:“孩子們站了這麼長時間,還是趕緊安排他們上船休息吧。”說完對著少年們笑笑,走進了飛船。
接下來,少年們有條不紊地提著行李進去飛船,等到所有人進入後,那軍人對著院長道:“先生,請放心。”
院長卻對著將要熄滅降落的太陽歎了口氣,佝僂著腰朝遠方走去,伴著夕陽餘輝,盡是落寞,教導主任則緊跟上去,兩人結伴而行,越走越遠。
軍人再次敬了一禮,回到船中,飛船起飛了,那少年望著舷窗外越來越小的養育院,想著院長先生,教導主任,閉上了眼。
外麵的世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