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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麵紫旗,一麵黑旗,一麵黃旗!
這三麵旗兒,是插在“太行山五丁峽”的一片小山坡上。
紫旗上繡有一條生翅蜈蚣,黑旗上繡有一截手指,黃旗上則繡有一支巨筆!
在插有三麵旗兒的峭壁之下,陳設著一隻巨鍋,鍋下幹柴畢剝,火光熊熊,鍋中沸油滾滾,油香四溢。
鍋口有圓桌麵般大小,足可煮下一個人呢!
圍著這隻巨鍋,坐有三人,一個是中年黃衣秀士,一個是黃袍老道,另一個則是瘦削枯幹的紫衣老叟!
那黃衣秀士首先自腰間解下一隻油包,包中取出兩顆血跡未幹的新鮮的人心,投入那沸滾的油鍋之內!
紫衣老叟嗅了一嗅由於油炸人心所發出的異香氣,目注黃衣秀士,軒眉含笑問道:“鮑三弟,在你‘鐵筆黃巢’鮑玉書身邊,所取出的人心,必然不是尋常人物所有。”
鮑玉書狂笑說道:“尤大哥,你是北六省綠林道的副總瓢把子,‘飛天蜈蚣’尤洪六字震江湖,總該聽說過‘魯中雙龍、沂山二俠’吧!”
尤洪聽得微吃一驚,指著鍋中人心,失聲說道:“這兩顆人心竟是‘天罡劍’蕭楠,‘玉麵哪吒’嶽吟風所有的麼?”
“鐵筆黃巢”鮑玉書點頭微笑答道:“小弟在這太行山內,巧遇‘天罡劍’蕭楠,‘玉麵哪吒’嶽吟風,險些遭他們的毒手!但終於是我奪命筆中的‘追魂三絕’殺死這既號‘沂山雙俠’,又稱‘魯中雙龍’的兩個對頭,並取兩顆人心,帶來給尤大哥、朝元二哥用酒!”
黑袍道人靜靜聽完“鐵筆黃巢”鮑玉書所說,不禁麵帶重憂地回頭問道:“鮑三弟,你殺死這‘魯中雙龍’之際,有沒有被其他人物看見?”
鮑玉書搖頭答道:“當時並無人在場,二哥問此則甚?難道憑你‘黑煞真人’朝元子的名頭,還怕哪一個不成?”
“黑煞真人”朝元子聞言,方透了一口長氣,說道:“幸虧無人看到,否則鮑三弟這場禍事,可就闖大了!”
“鐵筆黃巢”鮑玉書不解問道:“二哥為何這樣說法?蕭楠與嶽吟風一向狂傲自大,無甚同黨友好,何況他們之師‘神劍天尊’萬象函,又已逝世,縱或有人看見小弟殺了他們,也不會有甚滔天禍事。”
“黑煞真人”朝元子冷笑一聲,目注自己這位結盟三弟“鐵筆黃巢”鮑玉書,神色沉重地緩緩問道:“鮑三弟,你知道當世武林中黑白兩道的出類拔萃人物,共有多少?”
鮑玉書揚眉笑道:“我們這‘中州三煞’,算不算得上一份?”
朝元子搖頭說道:“像我們這等武學造詣之人,為數太多,我問的是無論在名頭功力方麵,都比我們‘中州三煞’更高明的人物!”
鮑玉書微笑說道:“更高明的人物,可就不太多了!黑道中計有南七省綠林總瓢把子‘不壞金剛神力活佛’達空大師,北五省綠林總瓢把子‘天香公主’楊白萍,關外綠林總瓢把子,‘三爪飛雕’刁振吉,以及‘五毒盟’中的五位兄弟!白道中計有‘武當’、‘少林’的兩派掌門,‘四海窮神’遊大坤、‘洞庭隱叟’顧龍庵,以及住在‘北天山’深處,不大出世的兩名怪人而已!”
朝元子冷然問道:“比這些黑白兩道領袖,更高明的還有四個人呢?鮑三弟不會不知,怎地來曾說出?”
鮑玉書微吃一驚問道:“二哥此話,是不是指‘雪山有魔女,南海有書生,江心有毒婦,地下有妖魂’等四句話兒?但‘碧目魔女’淳於琬,‘金手書生’司空奇,‘江心毒婦’歐陽美,‘九幽妖魂’宇文悲四人,卻會和小弟所殺的‘天罡劍’蕭楠,‘玉麵哪吒’嶽吟風,有何關係?”
“黑煞真人”朝元子冷笑一聲,緩緩說道:“鮑三弟,你方才所說的‘金手書生’司空奇,便是‘沂山二俠’之中,‘天罡劍’蕭楠的姨母所生表弟!”
這幾句話兒,聽得鮑玉書全身一顫,麵如死灰地,呆了片刻以後,方自苦笑說道:“小弟想不到‘天罡劍’蕭楠竟會是‘金手書生’司空奇的表兄,但還算萬幸,小弟在殺蕭楠與嶽吟風之時,決無第三人在場!隻要我們不聲張此事……”
朝元子麵色如霜地,搖手截斷鮑玉書的話頭,皺眉苦笑道:“鮑三弟,不是我長他人誌氣,滅自己的威風,以你這身功力,慢說獨鬥‘魯中雙龍’,就算-個對一個,也決非‘天罡劍’蕭楠,‘玉麵哪吒’嶽吟風的對手!”
鮑玉書愧然說道:“二哥所料不錯,但方才已說明,蕭楠與嶽吟風,是死在我那雙‘奪命筆’中的‘追魂三絕’以下!”
朝元子歎息一聲說道:“鮑三弟的奪命筆中的‘追魂三絕’除了‘追魂毒煙’與‘追魂毒雨’或許發後無蹤,不留痕跡以外,關於蕭楠和嶽吟風身上所中‘追魂毒釘’,可全數起回來了麼?”
鮑玉書“哎呀”一聲,垂頭無語!
朝元子繼續歎道:“蕭楠與嶽吟風屍身上既留有‘追魂毒針’隻消稍有江湖經驗之人,一驗便知是你‘鐵筆黃巢’鮑玉書的傑作!何況由於人心被挖一舉,更會聯想到我們這一年一聚,每聚必然大煮活人,或是油炸人心,以大快朵頤的‘中州三煞’身上!”
“鐵筆黃巢”鮑玉書忽然抬起頭來,目光如電地,揚眉狂笑說道:“常言道:拚著一身剮,敢把皇帝打!殺死一個‘金手書生’司空奇的表兄,也算不得什麼大事,來來來,我們且大嚼這‘魯中雙龍’人心,等到聚會散後,鮑玉書便向江湖揚言,是我‘鐵筆黃巢’殺害了‘天罡劍’與‘玉麵哪吒’,好漢做事好漢當,讓‘金手書生’,單獨向我尋仇,決不致連累尤大哥,及朝元二哥頭上!”
說完,拿起鍋旁特製長長竹箸,在沸油以內,挾起一顆人心,用刀切開,蘸些醬醋,便即送入口中大嚼!
“飛天蜈蚣”尤洪一麵也自津津有味大嚼人心,一麵卻向“鐵筆黃巢”鮑玉書含笑說道:“鮑三弟,你何必說出些如此氣語,‘中州三煞’既然義結金蘭,一盟在地,便應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豈會見你闖了大禍,便怕受累之理?你朝元二哥告知你‘天罡劍’蕭楠與‘金手書生’司空奇,是姨表兄弟一事,無非要你提高警覺,彼此細商萬一‘金手書生’司空奇得訊尋仇之際,如此應付才是妥策之意!你怎麼反麵對你二哥有此誤會了呢?”
“鐵筆黃巢”鮑玉書聞言,連忙赧然起立,向“黑煞真人”朝元子,長揖謝罪!
朝元子微笑說道:“金手書生司空奇雖然厲害,但他生平蹤跡,向在南海一帶,縱或得訊尋仇,也必有相當時日!你我弟兄隻要計議周密,對他固難力敵,或可智取?”
“飛天蜈蚣”尤洪,微笑說道:“朝元二弟,你一向足智多謀,關於應付‘金手書生’司空奇之事,便由你負責籌劃!必要時,我還可趕回‘秦山大寨’,請總瓢把子‘天香公主’楊白萍親自出手相助!”
朝元子苦笑說道:“倘若隻是‘金手書生’司空奇一人,倒還較易應付!但我還風聞……”
話猶未了,臉色突變,用手中長長竹箸,在那煮人鍋中,輕挾了一隻長約三寸的黃金人手!
這隻“黃金人手”的表記,在“煮人鍋”中出現,等於是說那位使四海八荒惡煞凶魔,聞名喪膽的“金手書生”司空奇,業已到了這太行山五丁峽的左近!
絕世強仇既到,一切陰謀毒計,均已不及安排,遂使“飛天蜈蚣”尤洪、“黑煞真人”朝元子,“鐵筆黃巢”鮑玉書等“中州三煞”,一齊膽戰心驚地,站起身子,均自雙掌設胸,張惶四顧!
首先是插在石壁上的一麵紫旗,突然齊腰折斷,飄落在“煮人鍋”內!
然後便在這片峭壁頂端,傳下一陣宛若鳳嘯龍吟,清越無比的長嘯!
“飛天蜈蚣”尤洪、“黑煞真人”朝元子、“鐵筆黃巢”鮑玉書等,一齊循嘯抬頭,隻見峭壁頂端,有位俊逸無比的白衣書生,正自負手而立,衣袂飄飄,似欲乘風仙去。
白衣書生見“中州三煞”抬頭仰視自己,遂手指著身著黃色儒衫的鮑玉書問道:“你就是‘鐵筆黃巢’鮑玉書嗎?”
鮑玉書無法推諉,隻得硬著頭皮答道:“在下正是鮑玉書,尊駕有何見教?”
白衣書生聲冷如冰地,繼續問道:“我閑遊太行,發現我表哥‘天罡劍’蕭楠,及‘玉麵哪吒’嶽吟風二人,被人慘挖心死,屍身上並曾中了不少‘追魂毒針’!這件事兒,是不是你所做的?”
聽了這番話,證明壁頂這位神清高華無比,相貌俊逸如仙的白衣秀士,果是‘金手書生’司空奇,鮑玉書隻好一橫心,狂笑說道:“尊駕如此說法,大概便是在當世武林中,頗負盛名的‘金手書生’司空奇了!鮑玉書敢作敢當,決不推托,蕭楠、嶽吟風等‘魯中雙龍’,是我親手所殺!”
司空奇冷冷“哼”了一聲說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你們既殺了‘魯中雙龍’,我便殺了你們這‘中州三煞’!”
鮑玉書伸手入懷,把自己的得意兵刃“奪命筆”撤在手中,仰望“金手書生”司空奇厲聲叫道:“司空奇,你且下來比劃比劃,‘中州三煞’未必便束手待斃!也許我們會把你煮在這‘煮人鍋’內!”
司空奇哂然說道:“爾等小賊,彈指即碎,我要殺死你們,還不是易於反掌折枝?但你們‘中州三煞’也算在江湖上闖蕩過,小有名頭,怎會尚不知道我‘金手書生’替天行道,或彈劍複仇時的一貫作法?”
鮑玉書正待再問,朝元子卻把他止住,用竹箸將那隻小小金手翻轉,使其掌心向上!
金手一翻,隻是在金手中指的第二截上,鐫有-個紅色的“三”字!
朝元子見了這紅色“三”字,麵色忽寬,稽首當胸,向巍立壁牆的“金手書生”司空奇,朗聲說道:“中州三煞遵命於三日後,在‘太行山陰風穀’的碧城道觀之中,敬候司空奇朋友賜教。”
話音甫落,一聲冷笑起處,那位“金手書生”司空奇,便自失去蹤跡。
鮑玉書方待發問,朝元子業已指著那小小金手,微歎說道:“金手書生司空奇自恃藝冠乾坤,對於任何深仇大敵,從不當時下手,必然留給對方一些時辰,使其盡量準備,或是邀人助陣!”
鮑玉書恍然說道:“原來這中指上所刻的紅色‘三’字,便是給我們三日期限!”
朝元子點頭說道:“這個三字示給我們三日限期,但‘紅色’卻表示‘必死無赦’!”
鮑玉書聽得毛骨悚然。遂問道:“這金手上所刻宇跡,在色澤上,還有甚麼講究?”
朝元子應聲答道:“這表示必死無赦!字跡若是黑色,表示尚可寬恕,勒令立刻改惡從善,黃色表示友善,到時必來相助!”
“飛天螟蚣”向“黑煞真人”朝元子問道:“朝元二弟,你約那‘金手書生’三日後在碧城道觀相鬥,有無禦敵妙策?”
“因為僅僅三日限期,我想趕回‘泰山大寨’請總寨主楊白萍出手為助,已自不及!至於尋常友好,慢說毫無作用,而又大都怕這個‘金手書生’……”
話方至此,身後有一個嬌脆語音說道:“天香公主楊白萍算個甚麼東西?她除了淫蕩絕倫,不是‘金手書生’司空奇的百招之敵!”
“中州三煞”聞言,俱皆大驚,隻見在身後**尺外,一位年約二十左右,容貌美豔,風神絕豔的長發綠衣少女。
“飛天螟蚣”尤洪等人,一身武功,並非等閑。如今竟不知這長發綠衣少女,是怎樣出現?從何而來?不禁相顧驚詫,各自深懷戒意!
長發綠衣少女妙目凝光,看著“黑煞真人”朝元子腳下那小小金手,嬌笑說道:“這隻小小金手,鑄造得頗精致可愛!”
說完,玉指微伸,淩空一撮,那隻體積雖小,分量卻還不輕的“金手”表記,便從地上飛起,直投這長發綠衣少女手內。
“飛天螟蚣”尤洪因身為北六省綠林道副總瓢把子,不能聽任人家對總瓢把子“天香公主”楊白萍,出言侮辱,故雖明見這長發綠衣少女,淩空攝物,武學極高,卻仍不得不一抱雙拳,發話說道:“姑娘怎樣稱呼?‘天香公主’楊白萍領袖北六省綠林豪雄,不容人輕加侮辱!”
長發綠衣少女一麵把玩那隻小小金手,一麵柳眉微揚,嬌笑說道:“我罵了楊白萍,你大可向她報告,叫她邀集北六省的綠林好手,向我興師問罪!但問題卻在你們活不活得三日以後?能不能從‘金手書生’司空奇的手下逃生去見那楊白萍?”
尤洪濃眉一挑,厲聲叫道:“中州三煞弟兄,是否逃得出‘金手書生’司空奇的手下,屬於另外一件事,與姑娘風馬牛毫不相關,尤洪如今是在請姑娘敬告名姓!”
長發綠衣少女,眼波微抬,以一種在奇異之中,微帶碧光的美豔眼神,略掃尤洪,朝元子及鮑玉書等三人,格格嬌笑道:“我對你們是否逃得出‘金手書生’司空奇手下之事,怎會沒有關係?因為我叫‘賽觀音’,可以如同廣大靈感的‘觀世音菩薩’一般,對你們救苦救難!”
朝元子見了這長發綠衣少女的微碧眼神,不禁驚得臉色大變,退了兩步,顫聲說道:“你……你不是甚麼‘賽觀音’,你是來自‘雪山’的‘碧目魔女’淳於琬!”
淳於琬妙目中微閃碧芒,點頭笑道:“你居然有點眼力,但‘碧目魔女’淳於琬,難道就不能充當一次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幫助你們鬥鬥那‘金手書生’司空奇麼?”
“飛天娛蚣”尤洪,與“鐵筆黃巢”鮑玉書,聽得這長發綠衣少女,竟是“雪山有魔女,南海有書生,江心有毒婦,地下有妖魂”等武林四絕之中的“碧目魔女”淳於琬,並表示願意幫助自己抵敵,不禁心花怒放,驚聲喜絕。*didaxs.com*
但“黑煞真人”朝元子卻並未有甚高興神色,隻在喃喃自語道:“魯中雙龍、金手書生、碧目魔女,為甚麼這麼多武林好手會一齊趕來“太行”?……”
淳於琬不等朝元子說完,便向他冷笑道:“朝元子,你裝甚麼糊塗?你一向住在‘太行山陰風穀’的‘碧城道觀’以內,難道還不知道‘太行’絕頂時有寶氣衝天,象征著必有罕世奇珍,即將出土!”
“飛天蜈蚣”尤洪,生恐“碧目魔女”淳於琬動怒,慌忙向她賠笑說道:“承蒙淳於姑娘慨允相助尤洪兄弟,抵敵那‘金手書生’司空奇,委實感激不盡!便請淳於姑娘,做主安排,我等悉聽尊命!”
“碧目魔女”淳於琬閃動著一雙微碧妙目,向“飛天蜈蚣”尤洪略一注視,嬌笑問道:“尤當家的,你不怪我罵了你們總瓢把子‘天香公主’楊白萍了麼?”
尤洪抱拳欠身,賠笑答道:“淳於姑娘雄威,謄重四海,本寨‘天香公主’楊總寨主,也對淳於姑娘,極為欽佩!”
這兩句話兒,答得極為得體,‘碧目魔女’淳於琬一時不便再說甚麼,隻得柳眉雙揚,抬起一隻欺霜賽雪的纖細玉手,指著“黑煞真人”朝元子格格嬌笑說道:“朝元子,你不要眼珠亂轉,我知道你是在猜想我的,竟會自動願意幫助你們去鬥那‘金手書生’司空奇?”
朝元子自嘴角下浮起半絲陰笑,應聲說道:“這原因並不難猜,‘武林四絕’各不相讓,淳於姑娘恰巧遇上‘金手書生’司空奇向我兄弟尋仇之事,遂想故意和他搗亂,幫助我們,鬥他一鬥!”
淳於琬微笑說道:“你猜得不錯,如今我便幫助你們鬥那‘金手書生’,但你們卻須完全聽命,倘若稍有違拗,我立即袖手不管!”
朝元子點頭笑道:“淳於姑娘盡管吩咐就是!”
淳於琬揚眉說道:“你是太行巨寇,對於左近一切,必甚熟悉,先替我找一口上好棺木!”
朝元子失驚問道:“淳於姑娘,你要用棺木則甚?”
淳於琬雙眉一挑,妙目中碧芒電射,冷笑答道:“金手書生司空奇名震江湖,一代人傑!倘若死在我的手中,還不應該弄口上好棺木,埋葬他麼?”
朝元子“哦”了一聲,微笑說道:“這太行山中,富戶甚多,並多半備有壽材,要弄副上好棺木,不算難事!”
淳於琬把那隻小金手,揣入懷中,向朝元子點頭微笑說道:“不難就好,弄到棺木以後便陳設在‘碧城道觀’中那座底鐵窗鐵門,暗藏機關的西廂房內!”
朝元子悚然一驚,暗忖這位“碧目魔女”,真夠厲害,怎會把自己“碧城道觀”之中情形,均弄得如此清楚?
淳於琬嬌笑說道:“你們趕快照我所說,準備一切,我還要另外尋點東西,必於後日正午時分,趕到‘碧城道觀’幫助你們與那金手書生司空奇作一死鬥!”
尤洪、朝元子、鮑玉書等人聞言,亦即恭身領命,辦理一切!
“碧目魔女”淳於琬則在他們走遠以後,柳眉雙揚,頗為得意地,嬌笑自語說道:“這幫助中州三煞惡鬥金手書生之舉,確是一件神鬼難測的奇妙事兒!”
說完以後,綠衣微飄,亦自宛著一朵碧雲般,冉冉淩空升登峭壁頂端,失去蹤跡!
三日後,天光正值黃昏!
一輪斜日,把萬裏長天,映照成一片血紅慘淡景色,“太行山陰風穀”中的奇寒陰風,也從穀內“呼呼”作嘯,一陣一陣地,卷向穀外!
“碧城道觀”是一座既不太大,也不太小的三清弟子修真之所,但如今卻啞然無聲,觀門緊閉!
“陰風穀”口,突現人蹤!
來人白衣飄拂,氣宇高華,正是“武林四絕”之一,威震乾坤的“金手書生”司空奇!
司空奇剛到“碧城道觀”門前,那兩扇緊閉的觀門,便“呀”然一聲,自行開啟!
門內仍是寂無人影,隻在門頭垂下一麵似廟中所塑無常惡鬼手內持有的“勾魂鐵牌”,牌上寫著“請入西廂”四個血紅大字!
“金手書生”司空奇見了哂然一笑,不入正殿,改向西廂走去!
這西廂配殿,頗為寬大,但殿中神像,均已拆除,隻擺設著一席盛筵,以及曾在“五丁峽”中所見過的那具“煮人巨鍋”,鍋下業燃燒著大堆幹柴,那半鍋菜油,燒成滾沸!
盛筵設在稍右,“煮人鍋”設在稍左,當中則放著一具巨大紅棺木!
“飛天蜈蚣”尤洪、“黑煞真人”朝元子、“鐵筆黃巢”鮑玉書等中州三煞並立盛筵之前,向金手書生司空奇,恭身迎迓!
司空奇劍眉微挑,目光一亮,自嘴角上浮現起半絲冷笑,向“中州三煞”說道:“想不到你們‘中州三煞’兄弟,居然全數到場,一個不少,總算還有些骨氣了!”
“黑煞真人”朝元子因自己身為“碧城道觀”的觀主,份屬主人,遂稽首當胸,念了一聲“無量佛”號,陰森森地怪笑說道:“司空大俠放心,常言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我弟兄敢做敢當,哪裏會叫司空大俠失望?如今天光還早,應該先盡江湖禮,後論生死仇,但不知司空大俠敢不敢入席欣啖?”
司空奇失笑說道:“慢說是美酒佳肴,即使你們擺設了甚麼點滴封喉的毒藥,司空奇也一樣要嚐嚐滋味!”
一麵說話,一麵入席就座,但目光注處,見席上準備了五份杯筷,遂恍有所悟地,揚眉笑道:“原來你們另外約有高人,難怪竟能把邊碧城道觀之中,布置得簡而不俗,充滿了森森鬼氣。”
說到此處,語言微頓,雙目精芒電射,道:“既有佳客,怎不請出?司空奇倒願你們飲酒以後,活動得痛快點!”
朝元子怪笑說道:“這位佳客早到。”
司空奇點頭微笑,揚聲說道:“這位朋友,請現身一見,共飲幾杯!”
語音未了,從那具朱紅巨棺的沉重棺蓋裏,出來一位麵貌極為猙獰可怖的綠衣女鬼!
司空奇絲毫不懼,反麵撫掌笑道:“姑娘大可把這猙獰鬼臉取掉!姑娘絕代傾城,決不會如此醜怪!”
天下女人無不愛人讚美,女鬼聽後在臉上輕輕一抹,果然出現了比花解玉的麵目。
這張春風俏麵,果然美得撩人。
司空奇隻覺眼前一亮,趕忙長揖到地,問道:“在下南海司空奇。”
長發綠衣少女向司空奇看了一眼,遂客氣地入席就座,一麵冷冷說道:“司空奇你太狂……”
司空奇聽得一愕,不禁凝目看去,淳於琬哂然一笑,揚眉說道:“你能在南海,遠遊太行,難道我就不能來太行?”司空奇從對方兩道清澈如水的眼睛,看少女果然正是自己久仰其名的魔女,說道:“司空奇對於淳於姑娘的盛謄芳名,願仰敬淳於姑娘一杯!”
淳於琬舉杯笑道:“江湖人物的四句歌譜,把我們稱為‘武林四絕’,可惜他倆不在麵前,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