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沐承瀟來到聖殿,告訴沐燎他們會和佐家一樣,參與戰鬥。
晚餐時沐燎向沐南弋道謝:“謝謝你說服你父親。”
沐南弋看著她,隨後紳士地一笑:“不用謝我。”
第三日,鄧波爾家族表示參戰。
第四日,赫萊特因魔法學院的部分教授和高級學員陸續到來,表示會盡自己的一份力。
這是佐羽要求的。沐燎事後也得到證實,是佐羽中途離開,去和赫萊特因的高管們交涉並最終說服了校方。
第五日,安維佳和她的父親一並來到聖殿。四年過去了,安維佳長高了,她的身高已經超過了沐燎半頭,容顏則比昔日更加妖豔,隻是比當初多了幾分成熟,再沒有小女生時的任性爛漫。
沐燎看了她一眼,然後走上前去和安家家主問候:“你好。”
安家家主用餘光打量了一下站在沐燎身邊的佐羽和沐南弋,他明白自己麵對大陸前兩大家族和聖殿領袖時的低位有多麼渺小,當即恭敬地鞠躬:“安家願意加入這次戰爭,一起抵禦靈豹。”
第六日,騎士殿的議事廳中,已然坐滿了赫萊特因校方代表、大陸各大家族,以及各工會、傭兵團的代表人。這次參戰的隊伍也基本確定了下來。
第七日,沐燎在房間裏休息。四大神獸的聲音通過意識傳給沐燎:“你表現得很出色,效果已經超出了我們的預估。沐燎,聖殿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在真正接觸到了四大守護神獸的時候,沐燎曾一度認為它們隻在乎聖殿的地位和利益,然而現在,沐燎突然發現它們早已放下自己的自尊,用最刻薄的條件約束了她,然後與此同時拿可以領導它們的榮耀抵押給了她。如今沐燎才明白,原來它們是真地在乎大陸魔法師們的安危。
接下來的二十天,聖殿開始大把進購各種魔藥、魔兵器,以及戰爭物資。而購置這些物資的基金,則毫無疑問來自於佐家、沐家等大家族。
這是戰鬥前暴雨般密集的號角。在一個個漫長的黑夜,沐燎獨自一人在房間裏,慢慢地回憶她過去的四年。二十歲了,她離開沐亦凡時還是十六歲。
四年的時間,她和一些人相遇、告別,分分合合,有歡樂和無奈,有悲傷和絕望。
這所房間,原本是屬於她和森冉冉兩人的。
重見佐羽,明明是三年之約的初衷。
和陸基的友誼也變成了時間長流中的揚沙,直到一年前陸基被靈豹殺死。
沐南弋,水漫兒,延極,亞當,薩塔。
再未謀麵過的北冥,她也還記著。曆曆在目。
茲龍傭兵團,如今他們再次要並肩戰鬥了。
還有她曾經遇到過的所有人。
無能力者之域的燁桓,燁小雪;任樂,蓉兒,巴利。
一直陪伴她的伊卡洛斯。
硝煙,無形無色。
半年後。
靈豹突襲式衝入了聖殿的建築範圍,沐燎清楚這一次,靈豹不單單是為自己而來了。
全聖殿在電光火石之間進入了戰鬥狀態,所有人都抱著以死相拚的豁然催動出了自己的天賦能力,霎時間,如果能從天空以至高的視角俯視聖殿的話,就能看到那些舞動的魔光盛宴。無數的魔法陣絢麗無比,鋪天蓋地。
靈豹出現在了眾人的麵前。
沐燎、佐羽以及幾名聖殿的年長強者站在軍隊的最前沿,也是最先看到靈豹模樣的人。
靈豹的體型較十年前增長了兩倍,全身飛騰著烏黑的火焰,它的皮毛上依舊布有金色的花紋,美麗、繁複,毒辣。
這樣的變化可以說是沐燎早已料到的。那次她和陸基一起在迪娜維斯大森林中遇到靈豹時,她就有感覺靈豹不同尋常。
然而,幾秒種後,局勢再次發生了驚人的變化。
從迪娜維斯大森林的方向傳來了轟然的倒塌聲,眨眼之間,半座森林就沒有一點預兆地成為了平地。緊接著,無數頭凶猛的魔獸狂湧而來。
沐燎終於明白了,原來這才是靈豹為他們龐大的軍隊準備的驚喜。
昔日的守護神獸在罪惡中魔化、大陸的魔獸集體隨之暴走。
這再也不是一場歇斯底裏的戰鬥,它已經徹底地從那些蒙著朦朧顏色的愛恨與權勢、忠誠與背叛、守護與放棄變質了,變成了一場信仰與犯罪的極端悲劇盛會。
“吼——!”
十年,靈豹完完全全地蛻變了。魔化後的靈豹即把生存、征服當做了正義。
沐燎知道自己作為一個魔帝,在它的麵前有多麼渺小。此時此刻,她的心中有兩股火焰在憤怒地撕扯著,一股是絕望,一股是仇恨。
她恨不得現在立刻馬上把身旁身後的所有人都趕走,然後獨自一人去麵對靈豹;她更恨不得立刻殺死靈豹,為陸基報仇,也為了她自己。自從來到這片大陸,靈豹就一直在以一個難以解釋的原因在試圖殺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