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很安靜,房門是半掩著的,有些破舊,帶著腐爛木頭的味道。窗子上釘著生鏽的細小鐵釘,歪七八糟的像猙獰的敷衍的縫上舊線的傷口。
陽光透著縫隙鑽進來,把地麵分割得破碎不堪。
滴答滴答……
唯一的聲音隻是水滴拍打地板。
啊!真安靜。
在這裏可能連時間都被束縛的不能動彈了吧!
終於,遠處的腳步聲臨了,慢慢踱步的節奏悠閑而帶著自視的高傲。
嘎吱――
門開了。
“哼!這破破爛爛的地方真適合她啊!”一道尖細的女聲割碎房間的寧靜。
女人嫌棄的頓了頓腳,腳步又有些急不可耐的加快,走了進去。
屋內惟唯一的角落有一個黑布遮掩的物體,像鬼屋裏的必備的神秘東西。
女人一把抓住布,掀開。一個人頭露出來了。
啊!不對,是身體在狹小的桶裏沒手沒腳的人彘。
“簡螢!快來看看,我是誰!”盡管這個場麵詭異而嚇人,女人也絲毫沒有怯意。幸災樂禍的眼裏表明了,她滿意這個作品。
她很滿意這個作品!
那個人彘一樣的人微微動了。蒼白的臉其實很美,但毫無生氣了。
女人很滿意這副場麵,愉悅的勾勾嘴唇。
“沒想到會是我吧!”女人笑到,臉上是惡心淩虐感。
“簡……櫻……”蒼白的嘴和臉一樣毫無血色,簡螢的眼中閃過驚愕和怒意,漸漸的又轉為認命的頹廢。
“呐!我的好姐姐,出乎意料吧?”簡櫻發出咯咯的笑聲,像利刃一樣刮著耳膜。
“不怪你,姐姐,畢竟我一直是很聽你話的,在你不擋我路之前!”
簡螢愣愣的抬頭,眼裏的錯愕與不解的神情清晰可見。此時她茫然的盯著地麵,眼裏泛著委屈和不解。
我哪裏擋了你的路了?
從小到大你都是和我一樣的待遇。
我有什麼你就有,你要什麼我也給你什麼。
父親要聯姻,就算我知道這隻是拿你去交易我也替下你,自己踏入狼窩裏去,就怕你,我唯一的妹妹!受委屈!
你沒家族繼承權,我做主分給你,就怕你受委屈。
在我眼裏,你是我的妹妹!
你是我親人!
血脈親人啊!
我哪裏擋了你的路?
我這麼掏心掏肺的為你,我哪裏礙了你的眼!
簡櫻看著她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更加滿意,輕蔑的笑笑:“哈!就是這個樣子!永遠一副為我好,卻是施恩與我的樣子!”
“簡螢!”簡櫻撫上簡螢的臉。
“就是你這個樣子,你不要的打發給我,為了博取父親的注意和肯定;你不喜歡的全推給我,然後還對外做出姐妹親和的令人作嘔的嘴臉;你不會的全交給我,你成了事事順遂,有能力的天才受人誇讚……”
“可是我呢!”簡櫻的臉變得猙獰,尖銳的指甲漸漸用力,好像要掐進簡螢的皮膚裏。
“我隻是資質平庸無所作為,隻能做襯你的綠葉,連未婚夫也隻能任你想搶就搶!
但是!
簡螢,是我的終究是我的!
阿煜現在是我的了!而你這個正牌未婚妻,嗬嗬,出局!”簡櫻攀上一旁男子的身體,小鳥依人的一點也不像剛剛的凶惡的要吃人的樣子。
簡螢機械般的抬頭。
阿煜?
他的未婚夫。
她願意放下心防想過一輩子的人。
謀她家財的人!
害她家破人亡的人!
把她變成現在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人!
殺她孩子的人!!!
那男人還是一副溫潤如玉的樣子。
金邊鏡框架在鼻梁上,嘴角勾起的禮貌又疏離的弧度,眼角微眯的表情,溫溫和和的像鈍刀一樣,一點一點的戳著她的心啊!
就是這個人啊,害她懵懂的交付了自己的幸福然後破滅它;害她家破人亡;害她失去骨肉;然後他把自己的孩子拿掉。然後在自己身上割了千刀;然後還砍了自己的手腳,把自己封進桶裏。
封進暗無天日的四方小屋。
恨!恨呐!
簡螢的眼睛生生的泛疼,咬牙切齒真恨不得啖其肉食其骨!
一旁的簡櫻恨恨的用腳踢上她的額頭,簡螢蒼白的臉上灰仆仆的,但眼裏的火光還沒消,隻直直的盯著葉煜。
“看什麼看!簡螢!好好看看你的樣子,人不人鬼不鬼的,看著就惡心。”簡櫻刻薄的說。
簡螢木木的發了會呆,突然勾起笑轉過頭來,朝著簡櫻恨聲道:“簡櫻,你算什麼東西!你不過是一個沒人要的東西!外來的小可憐,是我爸爸把你從孤兒院帶回來的!不然,你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