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菲雯的姑娘引著青年穿過一條過道,上了一座樓,在二樓第三間頓住。笑道:“公子,這就是你的屋子。”青年打量一下屋內,整潔溫馨,鏤花紅漆木大床上鋪著藕荷色的錦段褥子。桌子上插著一瓶剛采的ju花。散發著沁人的清香。青年滿意地頷首道:“這麼大的客棧,就你們姐倆嗎?”
菲雯笑道:“不是的,我爹不舒服,所以姐姐才站櫃台。客官好像是初到此地,有何貴幹麼?我還忘了問公子貴姓了。”
青年公子道:“在下遊反生。確是初到此地,是為了找一個人。”原來遊反生自叢勿笙去後,一直悶悶不樂。後來知道父親與七彩幫主定親,將羅緣玉許配給自己後,一為逃婚,二為找叢勿笙,就離開七彩山一直尋到這座小鎮。
菲斐閃動美眸,癡笑道:“公子找的,恐怕不是一般的朋友吧!”遊反笙的臉紅了紅,憨憨一笑。
翌日,遊反生照以前午睡了片刻。忽聽前麵店堂內一片大亂,接著又聽到杯觥墜地,碗筷跌落聲。呼號疲糜聲。夾雜著女子尖叫聲。遊反笙機靈靈地打個冷顫,驚醒過來,心下忖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是前邊店裏出了什麼事。”急忙奔向前廳,隻見前廳飯堂,遍地一片狼籍。盤碗滿地開花。顯見得原先的客人被驚走了。在側靠門處還躺著一位老者。已經是氣絕身亡。幾名官兵正扯著雪霽,菲雯姐妹倆。不讓兩人奔向老者。再看姐妹倆哭喊著,一口一個爹爹,已哭成了淚人。遊反笙心下忖道:“此人大概就是老板了。”見此情形,氣得虎目圓睜,大喝道:“住手,朗朗乾坤,爾等竟敢強搶民女,你們真個是沒有王法了嗎?”
一個似頭領模樣的人,大搖大擺地走到遊反笙麵前,嘻笑道:“喲!還有管大爺閑事,想英雄救美,行,那就得看你的本事了。告訴你,在這兒,老子就是王法,你能把老子怎麼樣啊!”
遊反笙心中怒火上竄,麵上卻愈趨平靜,冷冷道:“也沒什麼,既然長官好玩,小民那裏有不奉陪的道理。小民這就陪你玩玩。”說完乘其不備,立即一招金華萬丈,雙掌一錯,對著那名軍官當頭就是一掌。那名軍官須臾嘴角沁出血絲。一聲不吭地魂歸極樂,夢遊天姥去了。其餘官軍嚇呆了。原先的囂張也不見了。卻仍挾持著姐妹二人向店門口後退。嘴裏叫道:“小子,你……別過來,你要過來,我就把……把她們殺了。”舌尖打著顫。原先的威風也不見了。
遊反笙陰沉著臉,趨步上前,道:“趕快把兩位姑娘放了。不然,我會叫你們死得很難看。”那幾名官兵怪叫一聲,鬆開姑娘,全都頭也不回地跑了。兩位姑娘撲到老者身上哭了一陣,遊反笙心下暗自焦急,道:“兩位姑娘,現在不是哭的時候,殺官軍如同造反。再耽擱下去,會有性命之憂的。”
菲霽哭道:“多謝公子救命之恩。可是,我爹怎麼辦?”
遊反笙心道:“女孩子家真是麻煩。還是勿笙妹妹好,沒有這麼多事。”隻得自認倒老,上前抱起老者遺體道:“我們走吧!”雪霽又把櫃上的錢裝進一個小袋裏,放入懷中。
三人出了鎮,穿林而過。就近給老人置辦了殮具。依林而葬。雪霽,菲雯心中大慟。想到從此與爹爹天人永隔,世事茫茫,兩個孤弱的女子,不知何所依從,何處安身,又是一陣陣伏墳哭啼。
遊反笙心道:“誰讓你們長得這麼美了。怪道人說紅顏禍水,不過還是沒有笙兒好看。隻是現在怎麼辦,總不能把兩位姑娘扔下不管,那不就跟沒救一樣了。勿笙妹妹要在就好了,準能出個好主意。。”
待二女稍息,遊反笙上前道:“兩位姑娘,事已至此,哀亦無用,還是保重鳳體要緊。兩位姑娘,可有投親之處,在下送佛送西天,一定把你們送去。”
菲雯道:“我們姐妹二人並無親眷,隻有一個老父相依為命,如今……”雪霽心下雪亮,微嗔道:“妹妹還不曉事嗎?人家公子是嫌咱們累贅。依我看,咱們還不如隨了爹去。死也死得個幹脆利落。清清白白的。”
遊反笙苦笑一聲,道:“雪霽妹妹說的那裏話,也罷!若是不嫌小兄冒味,可隨小兄到七彩山恒居,以後再圖後策。為了路上方便起見,委屈兩位姑娘跟在下以兄妹相稱了。”
雪霽這才略喜道:“多謝兄長搭救之恩。兄長對我姐妹二人恩同再造,無以為報,願為奴為婢,以報兄長的大恩大德。”遊反笙背過身,雙手一攤,心道:“一個羅緣玉還未擺平,又冒出一對姐妹花,聽雪霽之意,竟似要以身相許不可。”心中焦急不可名狀。換了他人,定是喜不自勝。奈何遊反生的一顆心卻早已係在勿笙妹妹的心上。卻又如何容得下他人。正自胡恩亂想著,勿聽林外簌簌掠草之聲,似有人朝這邊走來。細聽時,神色倏變。原是官軍搜尋到此,雪霽姐妹倆也聽出來了。嚇得花容失色。
遊反笙寬慰道:“別怕,有我在呢!乖乖,把眼睛閉上。告訴你們,我可會縮地法。可以帶你們跑出百裏以外。不過,千萬不能眼眼,不然法術就失靈了。”二女聞言,將信將疑,鳳目緊閉。遊反生走過去,一手一個,攔腰摟住,施起流雲飛袖輕功,健步如飛,急如流星趕月般飄去。原來遊反生之父遊仲勳原本出身崆峒,後來才加入的七彩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