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小陽台裏,方圓把門上鎖,劈頭蓋臉質問張容:“我靠你家到底什麼情況?!那兩個男的到底哪個是你爸啊?!”
張容後背還全是冷汗,蹲在角落裏道:“那個長得像放高利貸的姓韓的是我爸啊!我管他叫爸你沒聽見啊!”
方圓在他對麵蹲下,揪著頭發抓狂道:“臥槽那另外一個男的是誰啊!?”
張容把上衣後襟翻起來,不耐煩道:“我媽唄!一個人怎麼可能有兩個爸爸!”
“可是你媽是男的啊!男的怎麼可能生娃!難道你是他們在垃圾桶裏撿的麼!?”
張容翻白眼,“怎麼可能!”
方圓兩圈蚊香眼,倚在牆上徹底暈眩了,“讓我……讓我捋一捋……臥槽我的智商何裏去了……”
張容拽起衣襟擦額頭上的汗,一抬頭,猛地就看見張楊的大臉貼在陽台玻璃上,扁平扁平的,離他隻有五厘米近,嚇得他“啊啊——!”大叫。方圓被張容的叫聲嚇得蹦起來,張楊推門,方圓忙給他開鎖。
張容汗還沒擦幹淨,又險些被張楊嚇出尿來,沒好氣的喊:“你幹嘛!”
“臭崽子你怎麼跟我說話呢!”張楊皺眉瞪了他一眼,
“別坐地上,涼屁股。”說著把他從地上揪起來,推出陽台道:“你去那屋呆著吧。”
完後哢嚓一聲鎖上門,把自己和方圓關在裏麵。
方圓愣了,心說怎麼把我鎖進來了啊!
張楊靠在窗邊,對玻璃外呲牙咧嘴的張容擺擺手,而後笑容溫和的對方圓道:“剛才你們說的話,我也聽了個七七八八的。你是張容的好朋友,他的一些事情他自己說不明白,還是我跟你講講吧,省著你抓心撓肝的。”
方圓忙搖頭,“不不不!我其實沒——”
張楊揮手打斷他,點燃煙吸了一口,緩緩說道:“你也知道,張容他爸姓韓,但孩子卻隨我姓張。其實是這麼回事,張容和他爸半點兒血緣關係沒有,而是我年輕的時候和我媳婦生的。”
“我跟張容爸在一起有快要三十年了。年輕那時候沒敢把我們的事告訴張容他外公外婆,結果我媽看我老大不小的還自己一個人,居然背著我給我找了個媳婦。那時候農村就是這樣,倆個人素未謀麵,隻要雙方父母見個麵,爹媽都覺得成,那就可以結婚了。我也沒辦法,我不能讓我爸媽傷心,不能讓他們在屯子裏丟臉,再說,那時候農村非常保守,如果我不結婚的話,人家好好一個小姑娘不就因為我臭了名聲麼。就這麼著,張容就橫空出世了。”
方圓沒想到世上居然還有這種事情,張著嘴,不知道說什麼好。
張楊往窗外彈了彈煙灰,繼續道:“後來沒多久,我就回省城工作了。親戚朋友去給我媳婦下奶隨禮那天,我媳婦吃壞東西食物中毒,等有進氣沒出氣的時候送醫院已經晚了,洗胃錢也省了。於是從此我就從水深火熱的腳踏兩隻船的生活中解脫出來,相當於花幾萬彩禮錢買了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