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站在光線昏暗的牆角底下,還沒做出反應,一旁就有人開口提醒:“荊溪鬆手,你碰到了他的傷”
傷?
荊溪一聽他爹有傷,鬆了手就連忙給他查看:“爹你那裏傷了?還痛不痛?要不要我去給你找大夫,對了子丹!子丹是軍醫他醫術很好我去找他……”
“荊溪別去!”看荊溪焦急的摸樣,還真的打算去給他找大夫,他才開口喚住了荊溪的步子,與他一同的男人卻是伸手一把將荊溪扯了回來:“荊溪,傾城現在沒事,你別著急”
“舅舅……”扭頭看向這個將自己拉住的人,荊溪眉頭擰得死緊。
項洛秦看他一眼,擔心被人發現,扯了荊溪來到這牆角底下:“荊溪你聽我說,現在城裏全是你們的南晉軍隊,你見過我跟傾城的事,萬不可以被任何一個人知道,不然我們都會死的明白嗎?”
項洛秦的這話,將荊溪嚇得臉色一白,想都不想就伸手一把,抱住那立在牆底下的人影:“我不會讓人傷害我爹的!我不會!”
那人任他抱著,抬了手輕輕摸上荊溪的後背:“荊溪,我有事需要你幫忙,你會幫嗎?”
“會!”抬頭看著那人,荊溪想都不想立即點頭:“隻要是爹你說的,我都會幫你!”
這話,讓那人一雙眸中顯了幾分笑意:“蜀國的項淩青在今早一戰該是被你們擒了,你知道他被關在什麼地方嗎?”
“項淩青?”誰啊?好像有點印象……
看荊溪那一雙眸子寫著大大的問號,那人蹩眉,想了想續道:“他是我的五哥,荊溪知道他被關在那嗎?”
五哥?爹的五哥,那就應該是自己的五舅舅吧?
“知道!”想通那一點,荊溪點頭:“晚上的時候還是我去給五舅舅送的飯菜呢”
聽荊溪這突然的改口,項洛秦微微一愣,有些失笑,那人卻是看著荊溪複問一句:“他在哪?他的情況怎麼樣?”
“他沒事,元帥隻是把他關在牢房裏麵,沒有傷他”
得到的答案,讓那人鬆了眉宇,荊溪看他垂下眼簾輕歎出聲,想著剛才項洛秦說自己碰到他的傷,忍不住又擔憂的問道:“爹你傷在什麼地方了?嚴不嚴重?”
“沒事”搖了搖頭,那人又道:“荊溪,時間不早我與大哥須得先行離開,你記著今晚看見我們的事不能對任何一人說起,是任何一個人,知道嗎?”
“你要走嗎?”聽他們說要離開,荊溪皺眉,眸低明顯的寫著不舍。
那人不語,卻是點了點頭。
“爹還會來看我嗎?”
這下那人連點頭也沒有了,荊溪看他這樣子,心裏一急,兩個眼眶就顯了濕意:“爹會不會不要我了?會不會像以前一樣丟下我都不回來看我?”小時候家裏發生了什麼事,他記不得了,他隻記得那個時候他爬在門邊,抓住爹爹的衣角,四聲竭力的哭喊,爹爹閉了雙眼,都沒有再理過他,後來……?後來師傅說的,爹走了,去其他地方了……
看荊溪話音才剛落下,眼睛裏突然凝聚起來的霧氣變作了水漬,從他眼中滑落,那人一愣,似乎有些不知所措,隻得看向自己的大哥。
在家裏那人就是最小的,是被大家寵著疼著的,不論是生氣還是受了委屈,都是別人安慰他,他還沒安慰過別人。
看出他的無措,項洛秦錯步上前,柔聲安撫:“你放心,有我叮囑著,傾城不會忘記你得,等戰事結束,我一定把他帶回來”
這話怕是連個三歲的孩子都不會信,可偏偏荊溪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