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項淩青輕薄抱住之人,便是項寇的幺子項傾城,不同於哥哥們那強健的體魄,項傾城的身子卻是透著幾分芊細之態,有些好似文弱書生,項傾城是這項寇的老來子,當年項老夫人還懷著項傾城的時候,已經上了些許年紀,大夫曾經建議讓他二人落了項傾城,畢竟女人一旦過了三十,要在生育子嗣不但困難些許還更加危險,項寇曾經也打定主意不要這個孩子,是項老夫人一心堅持,結果在懷胎才剛滿八月之期,便生下了這幺子項傾城。
老人們都有句話,叫七成八敗,意思是說婦人懷胎七月產下來的孩子容易存活,但懷胎八月生下的孩子則不容易養活,至於原因是什麼就沒人知道,反正這句話從很久以前就已經流傳下來,項傾城幼時病魔不斷,好幾次就差點這麼去了,項老夫人沒了法子,便找來江湖術士,據那術士所言,項傾城這一生注定了多災多難,唯一化解的方法,就是趕緊給他先定下親事,讓他十八年歲之後即刻娶妻成家,二十歲前還不得離開蜀國半步,那樣便一生平安,否則弄個不好,有可能會落得一個孤寂一生的下場,術士之言將項老夫人嚇了一跳,心裏便總這般懸著,最後為了愛兒,硬是去給項傾城張羅對象,說也怪哉,自從項老夫人在他六歲那年。為他定下親事之後,這項傾城的身體是開始一天天的好轉起來,一直長到如今身體都不曾再有半分不適。
思念一轉,想到自己的父親打小起就將這七弟當閨女來養來寵,項淩青皺眉,看向自己的兄長:“大哥,今日你將傾城帶了出來,可是父親允準了的?”項傾城打小就深得父母疼愛,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摔了,要是這項傾城蹭破一點皮,他們哥幾個全都跑不掉。
錯眸看了一眼那站在項淩青身邊的人影,項洛秦皺眉長歎:“我到南晉去辦些事,傾城說什麼也要跟來,我本是不許,誰料他居然藏於木箱之內偷偷跟了出來,沒有辦法隻得帶著他一起上路了”反正他已經修書告訴父親了,二弟奉太子之命接項傾城陪他們一起去狩獵,沒有一兩個月估計回不去的了,有太子撐著,父親那裏倒也不會在意太多,應該勉強能蒙混過去吧。
眸光看了看兩位兄長,項傾城微微低首,語帶歉意:“對不起是我連累各位哥哥了,可是我隻是想在成親之前出來看看這外麵的天地,並無它意”
“得了得了,收起你那一套,跟思情學的吧?”看項淩青被自己惡心出了一身的雞皮,項傾城嘴角一揚,麵上笑意更盛:“我隻是奇怪,為什麼思情這麼做大家都什麼都依了她,而我這麼做你們就這麼反感呢?”
項洛秦搖頭失笑,說在的這個七弟不管怎麼樣到底也還是弱冠之年,少年心性玩鬧之氣一點不改,在南唐酒肆的時候,項洛秦見他跟群陌生人坐在一起,又見他低頭不語,一副受了驚嚇的摸樣,起先項洛秦還以為他被人欺負吃了虧,才剛一開口喊了出門在外時的化名,這小子卻突然一副看見救星的摸樣,直接朝著自己撲了過來,直到那時候他才知道這小子八成玩心又起,故意的想要寒磣人,便也不戳破他了,而當他扭頭朝那桌邊的人看去之時,他知道有人中招了。
“傾城,思情她是女人你不是,思情她做這些那叫正常,你做出來就叫找抽知不知道?”思情便是項老夫人給項傾城打小定親的姑娘,蜀國太傅之女,論家事論人品論樣貌,這個女子樣樣都數上選,與項傾城定親之後,兩人幾乎是從小一塊玩到大,感情也很是要好。
項傾城不以為意,嘴角輕笑出聲,卻是抬頭挺胸,站直了自己的身體,這小小個舉動,當下就將他周身的氣息隨之一改,那一份弱不禁風之氣轉瞬間便蕩然無存,隻有那如珠如玉一身的冷禦氣質,猶如立於風中不倒的竹。
見他一改之前佯裝出來的摸樣,這一眨眼又像是換了個人般,項淩青搖頭失笑:“真虧的你看起來一本正經,實際心底裏呀,還是一肚子的玩鬧之意”說到這裏,項淩青扭頭看向一旁的大哥:“對了你們來我這裏,打算逗留多久?”他這裏怎麼說也是在打仗,遊玩還真不合適。
“休做一夜,明日我便帶他回去”
“也好,免得時日久了,二哥和太子那裏遮蓋不了”那到時候這項傾城恐怕連自家府邸也別出來了,所以對於項洛秦的決定,他無權說不。
而就在項淩青話音才落之際,大廳外卻有小兵急忙跑來,至於原因——北堂傲天有動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