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跳忽而快了起來,眼睛似被釘在了他的臉上,想移也移不開。
孰料他眼中光華一閃,聲音卻冷冷飛來,一把將我拽回清明,“看來我昨晚不是在做夢,對吧?”
我猛然一震,不知該如何作答,卻見昊胥蹙眉輕撫了下額頭,再看向我時,神色卻多了絲複雜。
我深吸口氣,定定看向他道“是。”
昊胥重又打量起我,伸手拾起我的下巴,將我的臉抬起,但見他嘴角輕扯出一個輕笑,眼光狡黠,許久緩緩道“你,是那隻小狐狸?”
分明是一句問語,卻說得這般肯定。
我心裏卻又驟然緊張了起來,他記得昨晚之事,他也知曉我是誰,那麼……
我還在胡思亂想他會不會知曉我的心意,又會不會對我也有幾分心意時,捏著我下巴的手卻鬆了開。但見昊胥轉身繼續去穿外袍,背身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說吧,你昨晚和今日來此所為何事啊?”語調平淡無奇,聽不出任何感情。
是了,我怎麼將最重要的事忘了。不禁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昊胥卻轉過身煞是好奇的看了我一眼。
我一怔,隨即又拍了自己一下,都什麼時候了,我竟還在想那些有的沒的,趕緊給他瞧病才是正經。
昊胥此刻已穿好衣衫坐在了桌邊,門外有仙娥問是否要服侍起身,昊胥都沒有允,隻是坐在那裏瞧著我。
我忽然覺得有些生氣,看他一副看你要刷什麼花樣的模樣,我就越發不舒服。想到自己深夜來看他,無非是自己想看看他而已,又沒有安什麼傷他害他的心思,而且一發現他起熱便急忙趕了個來回為他取藥,累不累的暫且不提,光是這番心意也不能被他這麼誤解不是。
真不曉得自己剛才在害怕什麼。深吸口氣,我直直看向昊胥的眼裏,片刻後,反倒是他的目光開始遊移起來。
我幾步走到他身前,伸出手拉起他的手臂,他向後一撤身,抽手道“做什麼?”語氣裏失了方才那絲淩厲。
我不由偷笑,死死抓著他的手按向桌麵,也不解釋便將手搭上了他的脈。
他見狀急忙用力抽回手站起身,模樣像極了乍起一身毛的貓。
見他一副警惕模樣,我終是沒忍住偷笑出聲,抬頭笑著對他道“乖乖坐下來讓我給你把把脈,不然我可害怕有些人病著時的胡言亂語,還有”我狡黠一笑“還有什麼你應當還記得吧?”
是我眼花嗎,昊胥冷峻的麵龐上竟飛上了兩朵若隱若現的小粉紅。
我忽而膽子更大了些,斜眼笑的更加深奧,“你若不想讓第二個人知道你患心疾,就乖乖坐下來讓我號脈,左右我不會害你。”
昊胥果然在一霎那的晃神後,乖乖的坐了回來,也乖乖的伸出手讓我把脈。
我便聚精會神的為他請起了脈。
隻是這家夥還真是會分人心神,我不過把個脈而已,他至於這樣死盯著我看嗎,看的我渾身毛也都快豎起來了。
末了,我收回手,暗自皺眉斟酌起他的病,他昨天夜裏確是起了熱,隻是此時卻與一般無異,讓我很是奇怪。
我正納罕時,卻看見他不知何時已變作一臉的悠閑,懶懶地坐在一旁觀瞧起我。
我將木匣放在桌上,正在想用何藥,他卻冷不丁來了句,“若不想第二個人知道,我其實還有一個更穩妥的方法……”
我扭頭看他,他一臉意味深長的笑,我莫名火大,當我聽不懂嗎,我在這裏為他的病殫精竭慮,他卻想要滅我的口,這人真是能把人恨死。
我一把攔過他的頭,俯身而下,他許是沒反應過來,竟被我鑽了空。
許久,他掙脫開來,一張慘淡的麵容難掩慌亂的問道“你做什麼?”
我嘿然一笑,無辜道“沒什麼,不過是看看你是不是又燒起來了,怎麼就說起了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