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桌邊,我懶懶的趴在桌上,卓刹還斜靠在床柱上,時不時摸摸臉,許是還在琢磨。想著卓刹為我挨了兩劍,一劍刺在後背,一劍在肩窩,對我有救命之恩,我心裏是又感動又感激,故而從昨天我們被救回來後,我便一直守在他的床榻邊。
抬頭看了一眼猴子,他此時也在看我,見我打量他,居然衝我壞壞一笑,“小妖娘一臉心痛模樣,可是在心疼我?”繼而裝模作樣捂肩撫背嘶嘶道“哎呀~~好疼啊~~~”
見他這般模樣,我暗歎了口氣,真懷疑自己陪在他身邊是不是多餘。
昨個將他抬回來後,他本已經虛弱的動彈不得了,就在我說我要替他上藥時,他卻非要掙紮著變幻回人形,嘴裏不忘碎碎念道“豈敢消受美人恩?”,傷的那麼重還不忘騷包一回。
我解他的衣衫,要替他上藥,他卻揪著衣襟作害羞狀道“妖娘不要啦,人家不好意思嘛~~隨便喚個妖侍來就好了~~”
我本就憂心他的傷勢,這死猴子卻還這般扭扭捏捏打磨我的耐性。我狠狠衝著他瞪了一眼後,手上一用力,嘶啦一聲,便將他的衣衫扯了開來,胸襟大敞。
枕上俊俏少年的白嫩麵頰上莫明飛上兩朵小粉紅,抖著嗓子道“你這女人,真不知羞!”
而我在看見那一片胸膛時,頓時傻在了原地。卓刹的胸前縱橫斑駁,觸目驚心,“卓刹,這些傷……?”我直著眼睛,盯著那一道道皮開肉綻的傷痕,竟全是新傷,絲毫都未有愈合。記得他的衣衫並沒有劃傷啊,難道這些傷之前就有?
卓刹斜眼瞧向別處,懶懶笑道“咳,都是些皮肉小傷,無妨的。”
“卓刹……”,我簡直不敢相信卓刹是帶著這麼重的傷又與那個人影大打一架,倘若老白沒有趕來,那我們……
“喂,妖娘,你不是要給我上藥嗎?怎的,將我扒光後,舍不得離眼了?”,卓刹將雙臂攤開,作勢道“乖,先上藥,不然我血流幹了,你就隻能看幹屍了。”
我沒做聲,取了傷藥默默給他包紮傷口,看卓刹的麵色蒼白,才想起方才抬回來時已是近乎昏迷了,這猴子這般貧嘴打岔,倒好像沒事一般,真不曉得這猴子是什麼做的。
此刻我坐在桌邊,手中撥弄著那隻空藥碗,想起昨天問卓刹這些傷哪來的,這猴子卻隻是支支吾吾不肯言語的模樣,我不禁起疑問道“卓刹,你前天晚上去了哪裏,大殿筵席散後,我便尋不到你了。”
這猴子果然又裝傻充愣道“哎呀!許是昨天被那冰水激了頭,這會子頭還脹脹的,哎?你剛才問什麼來著?”
我歎了口氣,甚是憐憫的看了他一眼,心下對他本有的幾分愧疚隨著洶湧而來的惋惜之情被衝刷了個幹淨。
沒想到卓刹口味這麼重,我本以為那女兔妖隻是彪悍,不曾想竟會如此心狠殘忍,瞧卓刹這百般回護的模樣,許是正歡喜她歡喜的緊。
我又是悵然一歎,****這個東西當真玄妙的緊。
“妖娘何故一再歎氣?”卓刹一臉欠扁形容,“可是思躊著要如何報恩與我?”
卓刹似是一臉洞察,故作清高道“其實,君子救人並不圖所報,然則妖娘若有心執意,我卓刹也絕不是那惺惺作假之人”,說完嘿嘿壞笑了兩聲又道“妖娘想好了要怎樣報恩了嗎?”
我心道這猴子臉皮真厚,哪有他這樣的君子,還會自己索恩的。瞟了眼他,他正一臉興味盎然的看著我,我額間突突跳了兩下,有個不好的預感。
“妖娘,你可還記得那些個凡人是怎麼說的?”,看我一眼又道,“錢財權勢我都不稀罕,你也給不了,其實你若當真無以為報,不若便學學那些個凡人,以身相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