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些時日老白沒有在這裏休息,不然以他的道行,揮手便能將這屋子煥然一新。
如今看來,他擺明了就是折騰我。
老白坐在院中竹椅裏,一麵品著茶,一麵觀賞我揮汗搬櫃子。冷不丁飆出一句“出去一趟長本事了,還學會斷袖了!”
我憤憤然甩了甩酸痛的手臂,心道斷袖又不是什麼高難度的技藝,還用得著學?!轉身拾了塊手巾浸濕後開始擦拭起來。
“老白,你怎曉得我在那個城裏?”
老白冷哼一聲,“你以為我惦記你啊,若不是小雉托我去尋你,我才懶得管你死活。”
“小雉?他又如何曉得的?”
“廢話,自然是有人給他捎信了。”
“捎信?一定是卓刹!”我欣喜的轉身看著老白,“我就知道卓刹不會放著我不管的!”
“你說那隻猴子?”老白不緊不慢喝了口茶道“他回來給小雉報了個信,說你被個神仙拐了,之後便急急忙忙會他的相好去了。”
會相好?我用力一甩手巾,這個死猴子!
不過難得老白與我說這許多話,我扭頭又問道“老白,你認得那猴子?”,不待他答,我又問道“那你可認得一個叫玉鶴的?”
老白無甚所謂的打了個哈欠道“你這般問東問西的,怎的不見你問問小雉,還是說這些日子你壓根就沒想過他?”說完,淡淡瞥了我一眼。
“這個……”我有些心虛的裝忙活,“自然是想了的……”
老白冷哼了一聲,不再理我。
是啊,這幾日在凡界好像確實沒怎麼想過小雉,走的時候也沒有和他招呼一聲,唉,不曉得他會不會生氣。
好容易將那兔子窩收拾幹淨,我揣著一顆幾分期盼幾分懊惱的心守在柴門外,等著小雉的身影。
天邊的明藍漸漸轉為淡粉,又變成火紅,深藍,眼見著便要漆黑一片了,我捂著敲鑼打鼓的五髒廟,憂愁的想:小雉難道是生我的氣,不回來了?
老白不知何時踱到了我的身邊,望著天邊長長歎了口氣,“看來你確實沒將小雉放在心上。”
這話什麼意思,我疑惑將老白一望。
老白看著我搖了搖頭,道“難道你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說完,轉身又歎了口氣回了茅屋。
什麼日子?望著天空中初升的圓月,聞著風中山藥的香氣……
哎呀!我竟忘了,小雉每年的這一天都不會在山中。
悵然啊悵然,我拖著疲累的步子回到洞府內,老白當真無良,他定是曉得今天小雉不在,故而在那客棧才一通海吃,可憐我如今又餓又累,已是去了半條狐狸命。
我虛弱弱的往床上一躺,手伸向懷中,摸到了那把木梳。
不曉得昊胥這會子是否已經回去了,倘若在客棧尋不到我,他會不會又那般失魂落魄,可憐的糊塗仙啊,如今我已不能再發善心扮他的弟弟了,望他能早日恢複就好。
又乏又餓的身子朦朦朧朧就要睡去的時候,老白一句話驀地飄了進來,害得我一宿沒有睡踏實。
“我說乖徒兒啊,你怎的就沒有求那個神仙幫你把這兩節蘿卜續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