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想起來我好像還把卓刹落在了那園中,便要告辭去尋他。
可那昊胥的確是個熱心的人,聽聞我要去尋朋友,便一路相隨,隻說“既是你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自當拜會。”說的很是婉轉,我也隻得帶著他一同走。
說來也怪我,走的時候太急,竟忘了記下那園子的位置與名字,許真是被那小戲子的嚶嚶之音給繞暈了。幸而那青衫公子曾說過他兄長是在暢春園西巷暈倒的,本以為那昊胥會曉得暢春園在何處,誰知他兩手一攤,一臉無辜道“我也不曉得。”於是我們頂著一路的詫異眼光打聽著這園子,總算在掌燈時分找到了這裏。
被凡人跟著就是不方便,比如現下,我本打算直接穿牆而入去尋卓刹,礙於他二人在身邊,我又實在不想再將誰嚇出個好歹,便隻得在袖中掏出幾兩碎銀遞與那園口的小廝。
小廝一見到銀子眉眼頓時展開了花,哈著腰便引著我們往園內走去。
剛進入園中,我便發現這園子好似變了個樣子,許是掌燈的原因,園中那些花草在昏昏黃黃的燈盞映襯下,竟生出幾許曖mei來,柳從花束曲饒之間明明暗暗,似真似切,似虛似幻。
小廝在我身旁,一臉媚笑說道“爺來的正是時候,此時想那小紅袖還沒叫價,爺去了正好一標拿下。”
我一時沒有聽明白,重複道“小紅袖?叫價?”
那小廝見我一臉疑惑,眼中賊亮亮的閃了閃,湊近了點問道“爺不會是第一次來這園子吧?”
我撇撇他,“第二次。”
那小廝見我回的幹淨,笑的甚是古怪,“看來爺還不曉得,此園名喚暢春,暢春暢春,唱的便是春。”繼而又轉向我身旁的昊胥,一臉諂媚道“這位爺,看來您也不知道吧。”
昊胥麵色冷然,斜眼瞥了一眼那小廝,小廝立刻又將一張臉扭轉到我這邊來。
神秘兮兮道“爺一定是剛到此地,故而不太熟悉。這城中的達官顯貴哪個不曉得我們暢春園,一色兒的清倌,有唱曲兒的,有撫琴的,也有唱花旦的小戲子,更有唱小生的小官人,總之就是應有盡有,白天獻藝,晚上便叫價,爺若是看上了哪個,到時隻管甩銀子就是,將那人領回家之後,是留在府中繼續服侍還是再轉手賣出,就看爺的意思了。”
小廝在一旁說的歡實,昊胥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我悄悄瞅了他兩眼,覺得他不笑的模樣冰冷的緊。
轉入內院後,一片熱鬧聲中,小廝給我們排了張桌子,便下去了。小書童甚是靈巧的與我和昊胥倒上茶,昊胥板板正坐在椅中,看了眼麵前的茶盞,又看了圈四周圍哄鬧喊價者,沉聲與我道“還是先尋你那朋友吧。”
我正有此意,便起身告了聲失陪,去尋卓刹了。
小書童低聲與椅中男子道“殿下,我方才察覺這附近有股子妖氣。”
椅中人點了點頭“看來,他也察覺到了我們,現在已然跑遠了。”
書童恩了一聲,又道“仙上這一世是男兒身,殿下莫不是準備斷袖吧?”
好一句驚雷,椅中人一記眼刀飛過來,書童霎時禁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