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便是官府衙門,今日總算得以一見。
神思間,“啪”的一聲脆響。
我轉回頭看著懶懶的坐在堂上太師椅中的肉墩子,開始替那張太師椅著緊起來。
“大膽!堂下何人,見了本官竟敢不跪!”
看著他油光光的腦門,我心道不想這肉墩子嗓音還很宏厚。
“大人替小的們做主啊!”在我身旁地上,幾個灑衣男子正跪在地上連連叩首哀求。瞧他們一個個不是傷了胳膊腿就是閃了腰,扭曲著在那裏跪著的模樣著實好笑。
在他們身後,一位青衫男子負手而立,此刻與我目光相對,麵色十分不善。
那肉墩子身邊有個山羊胡,此刻將堂中情景略略看過後,附在肉墩子耳邊說道“老爺,那可是城中有名的巨賈張老爺的二公子。”
“廢話,我當然認得,我說的是那個小白臉!”肉墩子哼哼道。
“老爺,那個小白臉像是個外地來的,不過他單身一人見了官都敢不跪,估計來頭不小,老爺還是先靜觀其變的好。”山羊胡眼中精光閃閃。
幸而我狐狸耳朵尖,不過小白臉這個稱呼我著實不甚喜歡,也罷,且看看他們接下來又如何。
話說今日我前腳剛從大業行走出,後腳便被人圍了個水泄不通,不是別個,正是這青衫男子帶著十幾個家丁將我包在了其中,我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就聽得那青衫男子大喝一聲“給我抓起來!”
“朗朗乾坤,青天白日之下竟敢強搶民女!”無奈何,我腦中竟想出這樣一句話,卻忘了如今自己是個男兒身。
十幾個家丁愣了一下,青衫男子冷哼一聲道“動手!”便直將將衝我撲了過來。
我急忙將手隱於袖中化了個伽,口中默念起了咒文,一陣旋風自我身周猛然爆開,十幾個家丁應聲倒地,便成了如今這般模樣。
雖不知他們為何圍攻於我,但我手下已是留了情麵,若我念的火咒,此刻想來他們已然熟了。
那青衫公子反應倒快,急忙退將出去,卻也不免捂著胸口悶哼一聲。
隨後三五個衙役趕來,點頭哈腰的上前與那青衫公子交涉了一番,隨後那公子手一揮,幾個衙役便橫著張臉過來將我和幾個傷的不是很重的家丁一路押進了衙門。
隻因我不曉得他們到底想做什麼,而我現下又十分清楚他們傷不了我,故而我很大方的隨著他們來到了這裏,方才曉得這裏便是衙門,而那些帶著藍帽的便是衙役。
那青衫男子此時踏前一步,拱手道“大人,此人傷我兄長在先,打傷我家丁在後,還望大人為草民做主。”
我不免疑惑問道“你認錯人了吧,我何時傷了你的兄長?”
那青衫男子瞪了我一眼,“今日午後,暢春園西巷,我親眼見你將我兄長放倒,還拍拍衣袖灑然離去,若不是救我兄長要緊,又豈會讓你那麼容易走掉!”
我慢慢回想,驀地恍然,心道那翻白眼的原來就是他兄長,不免關切問道“你兄長現在可還好?”
“你!”青衫男子眼睛瞪得更大了。
堂上肉墩子終於開了口“二公子莫急,有下官在,又豈會讓大公子受委屈。”
說罷,轉向我問道“不知這位公子姓甚名誰,何方人士,又為何要打傷張大公子?”
我有些生氣,回瞪青衫男子,“你哪隻眼睛見我傷的他!分明是他自己暈倒的,你若不信,把你兄長叫來問清楚便是!”
那青衫男子麵色青了一半,寒聲道“我兄長至今還昏迷著,生死未卜,你竟還想抵賴不成!”
此時的天界
一個小仙侍愁眉苦臉的捧著個茶盞慢慢挪向桌案邊,口中念叨著“都幾十天了,殿下,你天天這般盯著麵鏡子看,就不累嗎?不若我們直接下界尋兩日。雖沒那鏡子看的地方多,起碼能放鬆一些不是?”。
誰知他將將靠近桌案,那案後之人卻猛然間站起身來,驚的他險些將茶盞掉落。隻見那案後之人滿麵驚喜神色,一揮衣袖道“雲鄲,速與我下界!”隨即轉身出殿,伸手便招來一片祥雲,踏雲而去。
小仙侍怔愣原地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那片雲已消失不見,小仙侍這才回過神,心道,乖乖,他念叨下界已經念叨了不下百遍,如今殿下總算開了竅,隻是走的這麼急,叫他如何跟去!
正著急著,忽然想到了什麼,忙拾起案上那麵鏡子,這一觀不要緊,小仙侍頓時哈哈大笑“我就說嘛,仙上果然在衙門裏!”再一定睛,又搖頭歎道“殿下命好苦,好容易尋得仙上,仙上這一世卻又是個男兒身,唉……”隨即亦踏了朵煙雲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