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說的對,我也有同感。”
亞拉斯特爾所認為的“過早”,指的是成為火霧戰士以來的時間,並非千草所認為的外表的年幼,不過雙方在這方麵溝通無礙,不成問題。
“不過,旁人的期望與當事人實際遭遇的時期,有時候不一定同步,況且女孩子往往比外表來的早熟。”
“夫人,這些知識是來自您的實際體驗嗎?”
聽了亞拉斯特爾略顯粗線條的問題,千草紅著臉答道:
“呃,應該算是吧……總之,我認為灌輸必要的知識,沒有所謂過早的問題。小娜有時候對人實在太沒有戒心,叫人看了都捏把冷汗。必須讓她學會克製自己與對方的情緒,才能防止她受人誘惑、受人欺騙。”
“……
”亞拉斯特爾從沒頭沒腦的保護者意識當中清醒,事到如今才恍然大悟。
阪井千草也在無形之間保護著夏娜。
而且,恐怕是“天壤劫火”的力量所無法觸及的領域。
他重重歎了一口氣,假如顯現的話恐怕會化為一道猛烈的火焰吧。緩緩的,對著渺小卻充滿深不可測智慧的人類道歉:
“……夫人,能否容許我收回方才強行提出、不經思考的要求?看來我待在這個世界的時間固然漫長,對於人類的理解程度卻仍然淺薄的可以。”
千草把這番肺腑之言,解讀成幽默的玩笑。笑著回應:“我才要向您道歉,由於平日與小娜往來甚密,以至於得意忘形,忍不住多管閑事。”
“哪兒的話,阪井悠二能夠擁有如同夫人這般聰慧的母親,著實三生有幸,假如夫人不介意,懇請今後繼續守護夏娜,多方給予建言。”
“求之不得,還請讓我克經綿薄之力。”
不知不覺,演變成這樣的局麵。亞拉斯特爾可以接受事情這般的發展結果,不過,他仍然想說出內心的不滿,並非針對千草。
說穿了就是身為監護人的牢騷,針對那個名為阪井悠二的家夥……
“話又說回來,‘對於遲早有一天會出現的這號人物,我並不抱持任何反對意見’,隻是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快,而且還是那點程度的小鬼頭……呃……恕、恕我失言,夫人。”
千草也感同身受,嗬嗬笑道:“哪裏,沒關係的,你說的是事實。”
兩人趁著當事人不在場,肆無忌憚的聊了起來。
“對了,關於阪井悠二……我有點事情想問一下夫人。”亞拉斯托爾提出了心裏一直埋藏著的疑問。
“哦,您請問。”千草依舊客氣的說道。
“您可以將阪井悠二細述一遍嗎?”亞拉斯托爾也依舊沒有什麼掩飾,直至中心。
“恩……我可以理解為,作為小娜‘愛情’的監護人的考研嗎?”千草生趣的說道。
“恩,要這麼理解也無所謂。我隻想知道,阪井悠二過去的為人……”亞拉斯托爾說道。
“這個嘛,亞拉斯托爾先生是打算從何談起呢?”千草微微一笑。
“恩,您可以隨便說。”亞拉斯托爾示意道。
“如果要我來評價的話……我家啊悠,可是很優秀的哦。”千草笑道。
“哦,這是作為母親的評論嗎?”亞拉斯托爾也笑了笑。
“恩,算是吧。”千草繼續說道:“但是,不管是從任何角度來說,啊悠,都算是一個好男人哦,雖然有點遲鈍。”
“恩,夫人。我還想再深入一些……”亞拉斯托爾在千草說完之後,繼續試探道:“例如說,他小時候的事……”
房間頓時沉默一會。
隻見千草低著頭,想了一會之後,才開口說道,語氣有些緩慢。
“恩……啊悠呢,從小就很聽話。沒有什麼事情要我和丈夫擔心……不會哭,不會鬧,從很小的時候就是這樣……”
亞拉斯托爾沒有插嘴,靜靜地聽著千草的話。
“隻是自己一個人孤獨的坐在石台上看著天空發呆……有的時候呢,我們也挺擔心的。想想,一個幾歲的小孩子,獨自一人應該是很孤獨的吧……所以我們經常帶他出去人多的地方,但啊悠卻根本就不和其他的孩子玩,哪怕放他一人在遊樂場,他也隻是一個人站在那裏,這讓我們一直很苦惱……”
“後來啊,啊悠也長大了,還是一直沒有朋友,也許是他從小就不喜歡和別人相處吧,而且還經常會和別人打架,雖然回來的時候沒什麼事,但是作為母親……我總感覺到,他身上總有那麼一抹無法釋懷的……”說到這裏,千草微微一頓。
但是,接下來,亞拉斯托爾卻接替她說道:“……孤獨?……”
“恩,對,不過……”千草似乎也將這些事情埋在心中很久,於是乎,將亞拉斯托爾當作了傾述的對象。
“用孤獨,也許還不夠貼切……”千草眼瞼微微一抿,“是冷漠……”
“冷漠??”
“對,冷漠。對於這個世界,或者說,對於其他人,都事不關己的那種冷漠。仿佛他是不存在於這個世界的人一般…………”
“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亞拉斯托爾突然說道。
“啊,這隻是打個比喻而已,千萬別見怪……”千草打了個哈哈,“不過,現在的啊悠已經好很多了,比起以前……喂,亞拉斯托爾先生?”
沒有回答,手提電話的另一頭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