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又拿起那把木劍,笑著道:“能多簡單就多簡單,到時候一劍斬碎山河什麼的,那得多氣派!”
顧夕瑾突然一把將於無言抱住,帶著低沉的聲音道:“少爺,不要走好嗎?”
於無言沉默了一會兒,隨即轉過身,捧著顧夕瑾的臉,盯著她亮如星辰般的眼睛,說道:“傻瓜,少爺我又不是一去不返了。”
隨即他低下身子,將那瓜瓢撿了起來,敲了敲顧夕瑾的頭,道:“笑一個!”
顧夕瑾噘著嘴,就是笑不出來,看著他手中的瓜瓢,不由好奇問道:“少爺拿這瓜瓢幹嘛?”
於無言立馬道:“舀溪水喝啊,高人都是最貼近大自然的,有了這瓜瓢,到時候簞食壺漿,山水怡人,多好的事情啊。”
兩人回到了營帳,於無言換了那身布衣,將黑色錦袍交給顧夕瑾,笑著道:“我知道你有易容術,等我走了,你就裝扮成我的樣子。對了,你看我這一身怎麼樣?少爺我穿著這樣一身出遊,夠低調了吧。”
顧夕瑾心中有些傷感,很是勉強地說道:“少爺的裝扮倒是有些韻味,隻是少爺的年紀小了一些,要不然,別人還以為你是教書先生呢!”
聽到顧夕瑾這麼說,於無言倒是挺高興,突然覺得這教書先生的身份也蠻不錯。
此刻,天氣漸冷,外麵的軍營還有著柴火在劈劈啪啪的燃燒著,於無言收拾好了一切,便囑咐道:“等到了邊關,李宏圖的大軍就得回去了,到時候南宮勝天會派人與你們同行,紫闕樓的金玉玄也會過來。”
顧夕瑾頓時眼淚汪汪的道:“少爺,你就讓夕瑾和你一起去吧,我從小到大就一直在你的身邊照顧你,我要是不在了,以後誰來為你暖床啊。”
說到暖床二字,顧夕瑾這次卻突然哭了。微低著頭,眼淚吧嗒吧嗒地開始掉。
於無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揉著顧夕瑾的柔軟的頭發,笑著道:“傻丫頭,你讓少爺我也體會一下江湖的不易,行不?更何況你不在我身邊的時候,所經曆的,不就是那些腥風血雨嗎?”
顧夕瑾愣了一下,睫毛上依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溫柔道:“少爺,那到邊關之前,你不要走遠了,若是有什麼事,你就留下記號,我們也能及時趕過來!”
眼看顧夕瑾如此執著,於無言也不忍拒絕,隻得抹了抹她的眼淚,說道:“那好吧,到時候若真是出了什麼事,我會通知你的!”
顧夕瑾這才喜極而泣,再次抱住於無言,隨後有些羞澀地說道:“少爺,那我們到了帝都後,我還來找你,晚上還幫你暖床好不好?”
於無言的腦袋上立馬冒出幾根黑線,趕緊道:“快去睡覺吧,少爺我也得走了。”
顧夕瑾抽了抽鼻子,顯得有些楚楚可憐,但終究還是掀開了簾賬。
直到對方走遠,於無言才突然遠望北方的方向,聽說禹若在那年出走後,便再也不見,若真是如此,此刻的她,究竟是生是死?
清晨,曙光即將到來的那個瞬間,天地陡然一暗,於無言化著一道模糊的虛影,從中軍大營一路掠過營門,朝著密林的某個方向頭也不回的去了!
繼而兩個模糊的光影,同樣一閃而逝,迅速跟上。
誰也沒注意到,營門前的某顆老樹下,一名穿著粗布麻衣的跛腳老人,正躺在地上,笑眯眯地喝著酒,也不知是醉了,還是咋的,他突然感慨了一句。
“太極已逝,道生已生,這一方天地囚籠,不知何時才能打破啊……少爺,這人世的虛妄,莫執著,莫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