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六夫人做完飯出來,三個人坐在桌上有說有笑,六夫人端起茶水以茶代酒謝戚長歌,戚長歌笑著迎合她,目光落在她隆起的小腹上,微笑道:“六哥就快要做爹爹了啊,產婆有說是什麼時候嗎?”
六夫人摸著小腹笑道:“說了,再過三個月就到了生的時候了。”
戚長歌笑起來,原來不知不覺大家都已經長大,六哥也要為人父了。
原來歲月都隻是一眨眼的功夫。
第二天,戚長歌早早的進宮了,今天康陽帝倒是上早朝了,隻是去的早回來的也早。她在宮裏等著,直到康陽帝下了早朝命人請她過去。他氣色的確不好,脫了龍袍換了身寬鬆的衣裳,躺在椅子裏瞧她,笑著道:“平安無事回來就好。”說著他招手,道,“長歌,你過來。”
戚長歌於是走過去,跪坐在他旁邊,握著他的手隻覺得他瘦了許多,手指都能摸到骨頭了。
“舅舅,你怎麼了?”戚長歌擔憂地問。
康陽帝道:“我沒事,不過是傷風,養一些日子就好了。你呢,怎麼又跑回來了,不是應該跟著他回衛國去的嗎?”
戚長歌笑道:“我舍不得舅舅。”
康陽帝抬手撫摸她的臉頰,道:“舅舅也舍不得你,這般聰明,若是個男兒該多好,若是冀泱有你一半,我也就放心了啊。”
冀泱是康陽帝第一個兒子,也是陳國未來的大王,當今的儲君,對這個表弟戚長歌隻聽過一些傳聞,他驍勇善戰,善用兵器,嗜好征伐,年紀輕輕便上了戰場,這本來是件好事情,可是他剛愎自用,恃才傲物,目中無人,得罪了不少人。
一個人再有本事如果不夠圓滑還是不行。
戚長歌道:“冀泱年紀還小,許多事要慢慢學慢慢教,舅舅不用著急。”
康陽帝神色一暗,欲言又止,最後歎一口氣,道:“是啊,慢慢教。”說著他目光落在戚長歌身上,道,“長歌啊,若你是冀泱該多好,我便可以放心地撒手,把一切都交托於你了。”
戚長歌道:“舅舅莫要胡說了,冀泱很好。”
康陽帝歎氣不說話,宮門外,冀泱得知戚長歌回來急急忙忙地趕過來,想要見她一麵,自打她去了衛國後他們就再沒見過了,她回來後他一直在外征戰,現在好容易撞上,怎麼樣都要見一麵。可是他才過來,還沒進門就聽見康陽帝那一句話。
戚長歌什麼都好,什麼都比他強,若她是冀泱他就把什麼都交托給她了。
他常年在外征戰,立下多少汗馬功勞,可是原來卻不低一個戚長歌。
站在門口,太子冀泱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陰沉著臉紅了眼睛,恨恨地瞪著戚長歌,拂袖轉身離開。
戚長歌陪伴著康陽帝,才一會他便喝了三服藥了,離開時他疲憊極了,戚長歌隻覺得他的樣子不是傷風了,可是他不肯說,誰也不敢輕易地透露。
戚長歌從宮了出來後,守在門口的公公走進去,垂首對床上假寐的康陽帝道:“大王,方才太子過來了。”
康陽帝微微睜開眼睛,嗯了一聲,閉眼又睡了過去。
衛國聯合陳燕趙分楚,會盟在衛國的陵川進行。楚國隻有一個,肥沃的土地誰都想要爭奪,貧瘠的土地誰都不想要,三天的會盟最後用了兩天就結束了,因為分贓不均意見不合,四國談崩了,分道揚鑣。這件事就這樣不了了之。
陳國想要退兵,從攻楚這件事裏抽身而出,太子冀泱堅決反對。
康陽帝寢宮內,屋子裏靜悄悄的,太子冀泱不顧眾人反對衝進寢宮,康陽帝剛剛起床,正在吃藥,見到他於是臉色一沉,皺眉道:“你有什麼事嗎?”
冀泱上前道:“父王,為何退兵?我們好不容易打到今天這個地步,為何要退兵?”
康陽帝道:“如果是四國分楚,寡人尚且有一絲餘力,現在隻剩下陳國和衛國,你當真以為楚國就是那麼好打的嗎?攻打楚國,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衣,便宜李淳。打了這麼久,咱們陳國早就被耗幹了,再打下去,打完楚國第二個就輪到咱們陳國了,你有沒有想過這些?”
冀泱煩躁地道:“怎麼就是便宜李淳了?為什麼不是便宜我陳國?衛國和我們一樣在耗一樣在打,論實力雄厚,我們陳國不必衛國差,父王,你不要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我看,是衛國給我們做嫁衣還差不多。”
康陽帝道:“你對衛國有多了解?你對李淳有多了解?就憑你,你以為你鬥得過李淳嗎?這件事寡人就這麼定了,休要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