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高興不起來呢……我在乎的人誰也沒有受到傷害啊?
我望著眼前這個男人已經變得冰冷的軀體,眼眶裏不禁變得濕潤。
“我名為菲奧娜·維奧萊特,乃〈弗雷維克〉王國第三騎士團團長。我在此授職你為王國第三騎士團副團長……”
雖然是叫做王國第三騎士團,但一直也隻有我一個人而已……
〈弗雷維克〉王國從建國以來屬於王家直轄的騎士團從來就隻有兩個而已,而現在這兩個騎士團則分別隸屬於父王和王兄。
在一個月之前,因為父王一時心血來潮,竟然在每月例行的國事大會上宣布成立第三騎士團並任命我為團長。這個決議在開始時自然是被全票反對的,但是在父王說明並不會為此增加軍役及不會為第三騎士團投入任何名目的費用後,原本堅決反對的眾人開始有些動搖,最後再加上父王在私下的送禮,決議總算是以多勝少得到通過。
畢竟一個隻有名字連士兵都沒有的騎士團根本不可能起到什麼作用。
就這樣,在所有人都不明白這樣做究竟有什麼意義的情況下,我被授以第三騎士團團長的職稱——一個沒有任何俸祿的職位。
“你的樣子其實挺帥的嘛。如果沒有地方接納你的話,就以這個稱號留在這片土地上吧。”
我細細打量著眼前的這個**,濃密的黑發,
我從父王那裏也聽過這個**的來曆,失敗者、逃亡者,身邊一個可以信賴的人都沒有,身無一物地跑到陌生的國家。如果現在連一塊葬身之地都沒有的話,也未免顯得太可憐了吧。
我應該是要把這個**送入地獄才對啊?這個會對幼女動手動腳的**……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眼淚停不下來?是同情?還是……
“菲奧娜……”
“我知道的,王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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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雷維克王國王都奧拉~烈士陵園~菲奧娜
在那之後又過了三天。今天,是那個**的葬禮,正如同我對他所說的一樣,我將要把他給埋葬。
如果在不同的地方遇上他,結局會不會不同?
在哥哥的部隊回收那個**的遺體時女孩醒了過來,女孩也不說話,隻是緊緊地抱住那個**,這讓在場的士兵根本沒辦法動手。我試著和女孩搭話,結果除了知道女孩的名字叫“愛兒”之外一無所獲。
無可奈何之下,隻得把他們一同抬回去。也不知愛兒究竟餓了多久,在抬回去時竟然餓得暈了過去,於是才得以把兩人分離開來了。
我將女孩帶到我的房間照顧。開始時還以為她會鬧別扭,沒想到她還是相當聽話的。乖乖地吃飯,乖乖地讓人為她梳洗,也沒有哭鬧著要找那個**,讓人奇怪她那時抱緊那個**的動作究竟代表著什麼。
我和愛兒談了一下,就知道了愛兒兩次被救和我誤會了那個男人是**的事情,隻是對於自己的身世是絕口不提。
我站在空蕩蕩的墓穴旁邊,男人的屍體和墓碑都已經被士兵搬了上來。
這裏是烈士陵園,為國捐軀的烈士都會被葬到這裏。
這種場麵還是不要讓愛兒看到才好。
參加這場葬禮的隻有我……終歸是外來者嗎……
是叫做……韋恩嗎?
我望著插入新土的墓碑,心中感到有些慚愧。
為什麼是會以這樣的方式知道你的名字……好想……好想再聽到你的聲音。
墓碑上隻有刻著他的名字:韋恩,和我授予的職稱:王國第三騎士團副團長。
“對不起了。我的確是誤會你了。這場葬禮已經是我能為做到的最後的……”
糟了……眼淚,眼淚停不下來……
我招了招手示意士兵們的動作快點。
這麼難受的事,還是快一點結束才好啊。不然,我可不能保證自己不會崩潰。
我從士兵的手中接過國旗,乘著韋恩遺體的棺木也被推到我身旁。
韋恩身上穿著的是一身嶄新的漆黑的鎧甲,身上受傷的痕跡也通過化妝很好地掩飾住了。總不能讓他帶著一身淤青地下葬。
根據替韋恩化妝的仆人的報告,他在為屍體化妝的時候見到了屍體的腹部和胸口有大量淤青,懷疑生前是被虐打過,而應該是致命傷所在部位的腦袋上卻找不出任何傷口,不過瞳孔已經擴散,也發生過了屍僵,這樣就已經證實他的確是死了。
明明聽到他頭部沒有傷口的時候還懷有一絲期待的,但結果仍然沒有任何改變。
隻要用這塊紫羅蘭旗(弗雷維克國旗)把他蓋住就行了吧,剩下的就可以交給其他士兵打理。
我揚起手中的旗幟,手一收,旗幟蓋住了韋恩脖子往下的身體。
“王女殿下。”
身邊的士兵在提醒我,我知道的,要把遺體的臉也蓋上對吧。可是我實在是不舍得……
這是我主持的第一個葬禮,也是我第一次把人送入墳墓。離得屍體越近,就越能感受得到生命的渺小和眼前躺著的人不願離開的氣息。
“如果不願離去的話,就把眼睛睜開啊!”
我提起旗幟的兩個角即將往上拉。
明明連致命傷的傷口都沒有,卻這樣擅自的死去了。
在旗幟即將覆過屍體的眼睛時,我突然感覺到不自然的地方,但又說不出哪裏奇怪。
我放下手中的旗幟,觀察著周圍,依舊是四周聳立的墓碑和陵園外陰森的樹木構成的陰沉的氣氛。
算了,快點完事吧……
我再次提起國旗的兩角準備覆過韋恩他迷茫的眼神……
我好像意識到了什麼……迷茫?眼神?
詐屍啊!
我掄起拳頭對著屍體的腹部用力捶下去……
好了……屍體的眼重新閉合上了。
不過……現在究竟是什麼狀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