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遠不會知道下一秒會遇見誰,也永遠不知道遇見的他會對你有多重要。
淅淅瀝瀝的小雨到了午後漸漸大了起來,接天連地的雨珠紛紛墜落,街道的柏油馬路上已經積蓄了無數水窪。
成安站在櫃台後,有些無奈的看著眼前高大清俊的男子:“先生,我真的沒有辦法。這條手鏈已經被人預定了,我真的不好再賣給你。”
男子沉靜的聲音響起,帶著絲絲的涼意,“我出兩倍的價錢。”
成安心底翻了個白眼,有錢了不起啊。錢誰沒見過,她這屋子裏的東西加起來也有幾十萬好不好。
心底腹誹,麵上不顯半分,“先生,這不是錢不錢的事。這條手鏈三天前已經訂了出去,買主這兩天就會來拿。如果我現在賣給你,之前的買主來了我如何麵對?所以,不要再說了,您就是出十倍的價錢,我也不能賣給你。”
男子揚眉,頓了一下,“你那裏有沒有買主的聯係方式?如果方便的話,我想和他談一談。”
成安現在無限後悔當初因為為了圖好看沒有及時把手鏈收起來,她點點頭,“好。等我打個電話。”
掏出手機熟練地按了幾下,電話那頭很快傳來機械女聲,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成安無奈,搖了搖手機,“先生,我很抱歉。”
姬寧一腳踏過小水窪,透過接天的雨霧看到熟悉的招牌,腳下的動作不禁加快。
站在廊簷下,她收起手上的黑色長柄雨傘,透明的水珠順勢而下,她推開門走進去。
N市是老城,有著幾千年文化的積澱。前幾年政府為了發展並保存古典文化,修了這一條極具古代建築特色的街道做了步行街。客舍青青便是其中的一家店鋪。
名字起得典雅,裏邊的貨物也極富穿越力,兩排高高的博古架,每一個方格內都放了一樣物品,用透明的玻璃罩罩著。
簪花女簪,流花步搖,琺琅花鏡,琉璃珠串……漫步其中,仿佛時光一下子倒退了幾百年。依稀可以看到衣袂翩躚的古代仕女,對鏡梳妝,簪花而笑。
姬寧把黑色的長傘置於門口的架子上,就聽到成安欣喜的叫喊,“阿寧,你來了。”
成安是客舍青青的老板娘,和姬寧是多年的摯友。
她捋了一把被雨水打濕的長發,回她,“嗯。”
成安正左右為難,看見姬寧進來,豈不是瞌睡遞過來了枕頭,鬆了一大口氣,笑著對低頭細細打量手鏈的男子說:“先生,可巧,你要見的人來了。”
男子猛地抬頭,眼底一片流光溢彩,轉身,對上姬寧黑沉沉的眸子。
那是一個很好看的男人,姬寧在心底說道。
修身的黑色衣裝,看似簡單卻考究精致,身量頎長。他的皮膚有些白,在淺色的燈光下散發著玉一般的光澤。姬寧突然就想起了小時候父親的那管白玉紫毫,潤澤優雅。
眼睛很大,很明顯的雙眼皮,眼角微微上揚,眉宇間的清冷凝滯,感覺有些不好接近。
她迎著他的目光緩步前進,木質的地板,踩上去發出沉悶的咚咚聲,一步一步走到過去,與他並肩而立。
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一串碧玉手串。
一共十八粒,每一粒都打磨的光滑圓潤。玉石並不是上好,但珍貴就珍貴在依著紋理,每一粒玉石內都雕了一朵蓮花。或含苞待放,或盛開荼蘼,精致而清雅。
這串珠子是她三天前定下的,三爺爺家的嫂嫂下個月過生,她準備當做禮物送給她。
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她疑惑,“成安,怎麼回事?”
成安有些尷尬,咧咧嘴笑笑,“阿寧不好意思,這串手串我沒有及時收起來。”她用手示意,“這位先生正好看見了,他十分喜歡。但是你也知道,你已經定下了,我無法做主。正好你來了,你們商量一下。”
“小姐,我無意冒犯,但真的很喜歡這手串,如果肯割愛,價錢不是問題。”成安話音未落,男子接話。
他的聲音緩緩,語調平緩,入耳舒適。
姬寧側目,細白的手指劃過碧玉手串,入手溫潤清涼,迎著他的目光,“價格暫且不提,你真的很喜歡?”
他凝滯了一會,緩緩開口,“家中小妹生於觀蓮節,尤其喜歡蓮花。我答應她每年生辰都會為她尋一件與蓮花有關的生辰禮物。”
他說道家中小妹時,姬寧敏感的發現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柔情和寵溺,散了凝結的鬱色。他的眼睛不是尋常的黑色,而是類似於琥珀般金褐色。因著那一抹寵溺,仿佛日光掙脫了烏雲,璀璨奪目。
姬寧了然,目光拂過碧色的手串,心底有了計較,輕輕把手串推向他麵前,“先生,這串手串,是你的了。”